“我并不知真正的轩辕启是生是死,当时我无意中闯到了南晋使团中,他就和我说只要我扮成他就不用再受苦挨饿。我看那阵仗虽不豪华却也是前呼后拥的好多人就信了他,再说我当质子总比当个小乞丐强,而且我也确实需要有个身份来掩饰自己,明妃就算眼线再多都想不到我会以这种样子活在世人的眼皮底下。而我也就这样一直顶着轩辕启的名字来生活,然而现在我要回东燕拿回属于我的一切,我曾在暗中找过齐王,想借着他的势力能在东燕帝面前呈上我尚活着的消息,只要他知道我活着,我就不信他会不管,还肯将江山拱手让人。可是齐王未能相信我,怕事情败露会牵连到他身上,便只肯在暗中帮我出了个计谋,让我部署暗中潜进皇宫去刺杀明妃,就算计划未能成功,此事闹起来我也能找到机会潜进去寻找东燕帝,亲口向他说明情况,总比绕几圈的好。我思来想去也觉着只能兵行险着,在明妃未发现我前先下手,否则一旦等到她洞悉了我后只会越危险。”
“那你认为我能帮你什么?看来你是高估我了,我若现在还有能力也不至于被惨败到如此地步,还需要苟且偷生的活着。望月早已是过去,那个风尘出姿,傲视天下的人早就死在漫天的焰火中,或许也早该死在漫漫黄沙中奉为一捧灰土
所以那次杜丽娘带人来救她时,多出来的那些黑衣人就是他带来的?难怪他们事后都觉得奇怪,可又想不出来那些人到底是谁,目的又是什么,既像是帮他们又不像,听他这么说到能解释的通了。
难怪轩辕启要说他们相同,这么看来他们确实何其的相同,就连年少时的遭遇都相似,甚至没有什么不同。她在魔鬼训练营中也是要靠自己去争去抢才有的吃有的睡,可吃也是要防着被下毒杀死,便是连睡都需要时刻提防着被人暗杀,在那样的环境中又比他好到哪里去。她轻轻笑了笑,为他们相似的经历而笑,也为他们能有朝一日像个旧友般叙旧而笑。他们因了解而明白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也因了解而清楚何以走到今天,所要经历的又会有些什么。所以他才那么笃定的来找她,相信他们会成为同盟。
中一个宫女,偶得东燕帝宠爱才偷生下的我,可是东燕早就被明妃颜氏掌控于手中,颜氏权倾朝野,就算在当时尚未把控朝政时东燕帝对她也是礼让三分,谁让颜氏一族在东燕根基深厚,家族兴旺。但是明妃不知从哪得知了消息后就派人来加害于我,我虽不知为何东燕至今都无皇子,但却能从明妃的做法中窥探出一二来。那些嫔妃怕不是生不出皇子,而是她在暗中做手脚,她想让东燕成为他们颜氏的江山,又怎可能会有皇子还活着来同她相争呢?”轩辕启冷笑了下道:“她自以为派人将我给杀了,可是我命大死不了,母亲躲在倒夜壶车中将我偷偷送出了宫,然后她就跳掖池死了。与她相要好的宫女正好那年能出宫,就一路随着夜壶车找到了我,将我抱了收养。但这件事很快就被明妃嗅觉出异样,最后还是找到了我们,她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反正我在宫中已是个死人,还不如做彻底些免得后患无穷。那位宫女只照顾到我三岁就在追杀中死了,在我多数有记忆的岁月中我们一直都是在逃亡,一路从燕都逃到了边境城池,可那有什么用,只要我一日活着,一日还在东燕,明妃就绝不会放过我。宫女死后我没了依靠只能以乞讨为生,那样子正好,还能躲过那些杀手的耳目。我每日都过着饥不果腹的生活,常常为了能喝上口水,吃上半个馊馒头就和人打的头破血流,除了皮包骨还是皮包骨,我有时也会想如果就那样死了也好,早日解脱少受些磨难。可是我活下来了,我一路乞讨着辗转来到了西凤,因为那些年能打架到是认识了一些人,学了些杂七杂八的功夫傍身,日子到也没那么难了。”他缓了缓看向炉子上冒着热气的水壶,陷入回忆中去,那时的他好似真就是年少时被迫承受命运不公苦难的可怜人,同时也让人对他身上发生的事感到心疼。每个人都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或痛苦或快乐,只是不曾说与他人听。就像阿月也是从年少时就被送到了玄月宫魔鬼训练营中,那时的她也不过才三岁,虽是少年心性,却也懂得什么为孝道。阿爹说需要她报恩,她便拼了命的活下去,哪怕魔鬼训练营是那种没有坚韧的意志力就绝不可能活下去的地方,她都努力的告诉自己,她与旁人不同,她的命是两份,一份是自己,另一份用来偿还。
明妃可非那么好对付的,齐王或许也有他自己的目的,素来皇位之争都是汹涌迭起,稍有不慎便满盘皆输。光靠他自己,即便身上流着皇室的血,确实难以证明什么,更何况还有个难以对付的明妃在把控着朝廷。
“你既这么说,如果说的都是真实,那真正的轩辕启又是何人?”他又去了哪里?这件事怎么越发的复杂起来。要说起来这种历史尘封的往事玄月宫中必然有资料,阿爹也肯定会获得密报。但她毕竟尚小,就算是听说过也未必真的会记得,如今即便想找人问也找不出来什么人了。没想到这桩迷案后还有这曲折离奇的地方,只不知阿爹又是否知晓。她在心中暗暗揣测,阿爹当是不知的,这么隐蔽的事除非是当事人,否则玄月宫又怎肯放过这么重要的事不做番文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