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而是他不能。
他静静靠在那块无字牌位上,将其抱在怀中,眸底却越发的清澈。无论这件事是如何,他都一定要弄清。
阿月。他慢慢琢磨着这两个字,有一个念头在脑中勾勒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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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走过好几次密道的晚晚趁着当值,在西凤帝熟睡后又悄悄潜进密道中。她只能顺着密道走到祭司院的假山后,再往里就都是祭司的住所,她不敢再往深了走,怕又像上次般差点撞上什么人。她有些奇怪,为何密道不通向别处,偏偏通向这里,祭司院中所住都是男人,造了条密道通往这里好像也没任何意义,这就令人奇怪了。她所要找的人到底是否藏在祭司院中,这个疑问连她自己都很怀疑,况且在没有任何可疑之人的情况下这要怎么查?这些年来她一直都没放弃,然而就像是个原地打转的陀螺,总有让人疲惫的一天。毫无进展的事总是让人心生厌倦,就连她都不抱什么期望了,那个消息或许并不可靠,所说之人许是想给他个寄托,可面对空无希望的事实,她不得不去劝他接受。已经再无可能了,事情查到这里大家都尽了力,也是对自己的一个交代。
只是他曾说过的话她怕是达不成了。晚晚将自己缓缓靠在假山后,心中没有比这一刻更加的沮丧。她一直以来都坚信自己能完成这个任务,能等到那一天,可是为何她什么都做不了,她觉得自己好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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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华延宫中迎来了久未见面的司相。西凤帝已许久都不上早朝,由凤景行代替着,若非是有事,司夜离该去禀报给他,怎么要求面圣呢?莫非是他查到了刺杀案的凶手?
西凤帝披了件外衣,由徐暮搀扶着从延清宫移步过来。他气色晦暗,间有咳嗽,据说是入了冬后持续都在病榻上,没好过。这时晚晚进来送汤药,看到司夜离跪在地上,心中有些疑惑他这是有何事如此严重需要特地过来,看得人心里发慌。
她将汤药搁置在案上正想要离开,却听司夜离轻声唤道:“且慢,此事与晚医女有关。”他既这么说那晚晚自是不好离开,恭敬退立于一侧听着。
“皇上,臣有一事启奏,臣思虑良久,当还是想同皇上说明。”在经得西凤帝同意后方道:“臣想娶晚医女为妻。”
他这话乍然说出像是平地起雷般轰然将人震得懵了。他刚刚说什么了?西凤帝缓了缓才重新将他的话听清,等回味过来才明白他说了什么。他单手撑着桌案,身子微微往前倾,似是不可置信般的看着他,又看向晚晚。
晚晚也是才刚明白过来,欢喜激动之余忙的跪下。她也在看西凤帝,她面上虽没说什么,可她的表情却出卖不了任何人,她神情中的欣喜是掩盖不了的。
第95章 浮出水面
他们是什么时候在他眼皮底下产生情愫的?老实说这些年来晚晚确实很出色,在医女中唯有她做的最好,也伺候的最是贴心。其实西凤帝对晚晚是很看重的,若非是他年纪大了身体常年病痛缠绵在病榻,或许就将这么个贴心的人收了。现在让他忍痛割爱到底还是舍不得,毕竟他都习惯了晚晚对他的贴心,什么事该怎么做,何时做都只有她最清楚,换了旁人哪有她得力。他在心底叹了口气,既然看重她,那势必也要给她最好的,他可不想她受任何委屈。若说从前司夜离这个国相确实不错,也足以配得上她,可如今他是戴罪之身,这就让西凤帝迟疑了。
晚晚等了许久都未等到西凤帝开口,她心中惶惑不知西凤帝是几个意思,忐忑不安,她想说些什么又怕不合适。
“皇上,臣是真心喜欢晚医女的,还望皇上成全。”司夜离再次请求道。
喜欢两个字第一次从他口中说出,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转头看向司夜离,只见他低垂了头,神色被笼进黑暗中。她虽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她还是很激动开心。她原以为在没找到他的娘亲之前,他们的婚事会被一直无限期搁置下去,既然当初是她答应的,如今就没有反悔的道理。这个口她开不了,她也正踌躇着该怎么办。她没想到这个问题却是先被他给解决了,难道他是听到了她内心的声音了吗,还是哥哥向他说了什么他才不得不提出来的?她最不想的就是勉强他,这种事就算是勉强答应了,但他心里当真就会欢喜吗?
“你当真就想娶晚医女为妻,不会再像从前般任着她像前两任了吧?”西凤帝质疑道。要知道他可是先后死了两任夫人,若说宁朝夕是死有余辜,那当初求娶兰晴语却是他所愿,到最后还不是没逃过相同的命运,这若换了其他人指不定要多晦气不肯嫁呢,也就是因为他这些事放在他身上都不见得有什么,相反据说凤都的女子对他还是趋之若鹜。
这话要怎么说呢,真要说起来怕是谁都无法左右命运,可话却是不能这么说的,否则西凤帝又怎肯松开呢。司夜离恭敬道:“臣必当不负她。”
西凤帝点点头,转而又去问晚晚道:“晚医女是如何说,可否愿意?”
晚晚微微娇羞道:“愿皇上能成全。”她这么直截了当的说也是怕西凤帝会不同意,索性表明了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