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新娘子到了此时才想起,差点要误事,忙的将酒盏酒壶放入锦盘往新房走。
芷澜今日着一身素衫,与之府中的喜气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到是颇为符合这冬日的景象。她在府中行走自如,因着身份特殊地位较低的丫鬟都是不敢拦她的,还会亲切的称她为一声姑姑。芷澜独自在偌大的府中行走,宾客这时都到了前院去观礼,夏玉阁前只有守卫和侍女拦着,他们自然不会阻拦芷澜进去,而且今日的守卫本就不太严格,只是惯例看守着记住人的脸,为防有人趁机生事或在府中盗取机密。芷澜如常神色走过,同守卫打了个招呼,就在离房门前不远的地方见到正要走近的丫鬟,她迎面走过去,彼时廊柱下并无什么人,按理说稍侧过身就能错开而过,可她却是在此时被丫鬟给撞倒在地,狠狠跌了下。身子擦到廊柱的木头上,疼得她脸色惨白。
丫鬟见自己撞到了芷澜脸色也变了,赶忙将手中的锦盘放到一边去查看芷澜的伤势,并道歉说道:“对不起姑姑,奴婢不是故意的,姑姑您没事吧?”
芷澜揉了揉擦到的手肘,宽慰道:“没事,不是你的错,我刚刚在想心事所以没看到你,不怪你。”
听她这么说丫鬟心里的内疚才好些,挽着她的手道:“那奴婢扶姑姑起来吧。”
芷澜点点头,与丫鬟道了别。丫鬟没多做他想,重新将合卺酒端起往新房走,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芷澜才转身回过头去看那消失的身影,她眼神平静,双手交叠着,转而离去。只是在那指尖微小的一闪而过光芒。
“一拜天地。”典仪官瞭声唱着说词,面对着堂外站着的新娘缓缓弯下腰去,只要走过了这个流程他们就是正式的夫妻,在所有人的见证祝福下再不分开,也无人能再拆散他们,就算是轩辕澈都不行。
这日的天格外晴朗,有云霞在天幕挂着,像是飘浮流动的棉花糖。司夜离已是第二次抬头望向天幕,他在等什么,时间已在不知觉间流逝,然而并未有他预想的事发生,甚至是太过平静,连喧闹都是在平静的基调上,未曾脱离过正轨一步。难道真的是他想错了吗,还是这种激将法根本就不灵,用在她身上不管用。她本就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又怎能用寻常的方法去对待,可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试探出一二。若这种法子还无用,那只能说明他是真的错了。
“相爷,拜天地。”典仪官在旁小声的催促。绵延堂沿下有不少的宾客都用好奇的眼光在看着他,就连身旁的一众暗卫朋友都关心的看向他,紧张的屏住了呼吸,深怕一个不留神就会错过了什么精彩的瞬间。他们心中一瞬间划过了担忧,不明白司夜离在这种时候到底是在发怔还是在思考。他是怎么了,难道说反悔了?怎么可能,他们经历过那么多,一路走来遇到过多少困难险阻都度过了,怎能在这时才反悔呢?不可能的,他只是太激动了,所以才会不知如何是好。肯定是这样,他们想不出还有别的理由来。
典仪官脸上的表情正在一点点龟裂,他都快要不知说什么好了,相爷到底是怎么了?典仪官想着是不是该说些什么来缓解气氛,正绞尽了脑汁,此时司夜离缓缓弯下腰。众人这才要松了口气,就见到一人提着剑而来,因是先前混入宾客中未能察觉,此时她的剑凌空而来时众人才惊觉不好。几个暗卫反应最快,凌空跃起,纷纷拔出手上的长剑与其战在一起。
荀子墨一路跟着杜丽娘去到皇宫,也亲眼见着她去了祭司院,正纳闷她去祭司院做什么,就见到她同个小祭司在说话,两人神情均是慌张,并一路绕过皇城而出。到是他多虑了,还以为她是去搅局的,谁曾想她什么都没做,甚至对此事都不感兴趣。早知道他就不用瞒她那么辛苦了,还弄得被她误会,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何至于呢。
然而他才慢了她几步她已然就不见了踪影,他顺便询问了下祭司院中的小祭司,才得知杜丽娘是要找的阿月。阿月是谁他到是近来听闻过这个名字,说是贤王之人,且在西凤帝面前是个突然蹿红的推术师,据说有些手段和谋略。貌似司夜离失势之事就是他做的手脚,但此事太过蹊跷,按理来说他早就知道黎儿是谁的人,又怎还会被个女人给算计了。而那个阿月显然也并非是个简单之人,那他又是怎么同杜丽娘有牵扯的?难道说她又同凤景行暗中有联系了,只是不让他知道而已?这个女人现在也学会在他面前阳奉阴违了?这还是他所认识的林愫吗?
荀子墨气急败坏的又去追杜丽娘,若不能将此事弄清他心中都不舒服,他为她挨的那一箭又算什么,若她还想同凤景行有牵扯那就同他说清,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必要欺骗呢,他说过只要她能幸福他就舍得放手,哪怕他的心有多疼,他也想看着她能开心快乐。
但等到荀子墨追上时才看到杜丽娘所去的方向正是相府,他想阻止已来不及。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去破坏婚礼,最终还是走到了众人最不愿意看到的这一步。她是宁朝夕最看重的人,哪怕到了生死决绝的一刻,司夜离也是不会拔出软剑去伤害她的,所以才会在多年前将她送离凤都,避离这个是非之地。既为了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