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澈牵着阿月一步步踏下勤政殿外的石阶,她自石阶往下望,却是未能看见一人。也是,那人现在已被罢黜了官职又怎还会在这里,她还在期待什么,他已设局害她被逼嫁入南晋,这不就是最好的警告么,他们之间说好了自此只能成为仇敌,是她鬼迷了心窍才会在他大婚那日去阻止,正如杜丽娘问她的,她真的放下了吗?她还在执念什么,还要再被害多少次她才能明白,此生的过往甜蜜恩爱只是昙花一现的虚幻,正是因为梦太过美,才会跌得如此重。
愫愫,我真的很笨不是么,我以为我很聪明,可我直到了现在才明白我是有多愚蠢,我一直在画地为牢,我将自己困在梦境中不得解脱,我以为我能报复他,可直到那日大婚,我看到站在他身边的是别人时我才知道我不能。我该怎么办,下不了手杀他的我该如何做才能不被过去所左右?我是那么恨他,恨不能他即刻就死在我面前,我再也不想看到他,然而我为何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我会在人chao中寻找他的身影,我会想着若是他在场,看到我此刻的境况又会做何反应呢?
阿月冷冷勾唇笑了起来,她缓缓闭上眼,将眼眶中的酸涩一并咽下。这些都落在身侧轩辕澈的眼中,对于这位陌生的女子他有防备,也有好奇,自然免不了要想去了解她。虽然他在之前告诉过自己,那不过是颗被送往南晋的棋子,他若是心情好陪她玩上一玩又是何妨,若是心情不好自可将她丢到冷宫中,不妨碍便是,甚至几年都想不起还有此人,不会过问。然而当他看到她眼中隐藏的泪水,还有她那隐忍坚强的微笑后,他的心却微微抽痛了下。
他摇了摇头,甩去心中的那份郁闷。她的情绪与他何干,这个女人既有本事当上郡主,那势必有她隐藏起来的武器,指不定委屈眼泪就是她想笼络男人的武器,他可非那种任她左右之人。再者,既能成为西凤帝安插在他身边的棋子之人,岂非是泛泛之辈?若她安分守己还好,若是不安分守己那就休怪他无情,反正他也没想真心同西凤交好,于他来说西凤迟早都会是南晋的,不过是时间关系,若西凤能讨好他不惹事生非,那将来他一统天下时势必可以将其放在最后,若是不能成为他所用,那再将其灭了供他所用亦无不可。
这么想着,轩辕澈握着阿月的手就加重了几分力道,在这个女人面前他无需多做什么来演戏,反正她也是在演戏,既然都是做给别人看,那各自的心绪也就无关重要了。
阿月被握痛,忍不住侧过头去看轩辕澈。他还是那份霸道的样子,亦如当年。什么都要任他喜好,俯首在他脚下,否则他便会不予余力的除去。她虽不知他为何至今都未登上南晋的王座,可像他这么有野心的人理应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以南晋现在的实力,现在天下还有几人是他所要忌惮惧怕之人。他之所以会对西凤帝退让几分并非是对西凤的惧怕,恐怕更多的是想利用西凤吧。轩辕澈此人目的极强,无利之事他又岂会去做,帮凤景行是其次,他对西凤的觊觎才是他的野心。就算是百里无殇这样的人蛰伏数年,为了自己的霸业忍气吞声,能过常人不能过之艰辛,忍常人不能忍之屈辱,他的野心也是极强极有目的性,但都未必能比得上轩辕澈。那是从小就知道自己要什么之人,并且在小时候就已经能用心计打败敌人,得到自己想要的,这样的人势必要有自己的宏图霸业才能支撑他的野心。她所认识之人皆非凡品,就是他们都包藏了自己的野心,才导致天壑大陆越发的陷入战争中,弄得民不聊生,百姓也未能有休整之时。
第119章 替嫁南晋
轩辕澈的仪仗队一路离开凤都,向着城门的方向进发。阿月随行在后一辆马车中,她始终都在担心着杜丽娘或苏映寒的人会跑出来救她,然而他们不知是还没得知她的消息还是什么,竟然一路上都很安静,并没什么拦截者闯出。他们没来也好,她自会找机会通知他们此事,万不能出任何差错造成不必要的死伤,她于轩辕澈来说只不过是个无关痛痒之人,只要她能尽量的隐藏自己,过不了多久她就能从他的视野中消失,甚至找机会逃脱出来。
阿月扯下红盖,撩起轿帘,向着身后远去的凤都城看去,那里热闹依旧,不会缺少了谁而归于平静,也不会因谁的到来而满心雀跃。而她生于此,却对此太过的陌生。就在她放下轿帘的同时她隐约看到站在城墙上的人影,那人很快消失在她的视野中,等她再望去,只觉得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司夜离就站在城墙上,凝望着阿月远去的方向。他眸光深沉,纵使有千万句话想对她说,可又不知该如何向她说起。大队的人马从城门下缓缓前行,其中有轩辕澈带来的Jing锐黑骑部队,那些人以一敌百,皆是战斗的好手,还有西凤帝派去保护郡主仪仗的队伍,人数浩荡,皆非硬闯就能将人给救出的。
他将手覆在身后,目光沉远,最终与她对视,他看不清她眼底的神情,只觉得自己不应再往下看去,否则他怕自己会失去理智,不顾一切的想要现在去救回她。他素来克制,也清楚明白自己该做些什么,只有遇到她,什么都不想去想,布局、理智、谋略、责任,都会被他抛诸在脑后。这也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