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度日如年。你休忘了。”
刘玉道:“事不宜迟,就此去罢。”
元娘道:“整酒来,与相公送行。”
元娘又去取了一双金镯,两双金簪道:“你谅情寄与爹爹、母亲。哥嫂之处,不可太重,亦不可太轻。”
吃罢了酒,别了元娘,两下流泪。
小使取了舖陈,一家大小,送出门外。
刘玉竟至店家,送了房金,觅船回去。一路幸喜平安。
回到袁家,说了前话,送了袁家二十两银子,便去买起木料,又整新居。
正是钱可通神,有了银子,又是那般富贵起来了。
将田地产业,尽行赎取,不在话下。
且说蒋青,故意着三才出去,又与文欢取乐。
不期一日正与文欢两个睡着,天色尚末明,便又高兴起来。
谁知三才搭了夜船回家,握城门面进,竟至家中,叫开了大门,竟往回廊下,取路走到自己房内,把手推门,门竟荡开了。
三才想:“倒为何门开在此﹖”
只听得房内响,轻轻的走到床横一听,只听得“这样好么﹖”
文欢道:“好。”
淫声叫得好不发兴,三才听了大怒,往皮靴内取出尖刀,摸着蒋青一把头发,竟把头割。
喉咙已断,跌在一边,去模文欢,竟不见影,他想道:“莫要被他走了。”
急去拴好房门,寻着灯火,点得亮亮的,内外一照,那里见影﹖
急急往外去看,门上人说不曾见人出来。又往后边,见内门都开了,问着女使道:
“可见我娘子么?”
使女回道:“不见。”
他往内边又寻,直至主人内楼,见房门闭好,恐惊动了主人,想道:“被好了,自古捉奸见双,走了淫妇,杀了这人,到官必要偿命了。”
后到房中道:“不知奸夫是谁﹖”
把灯去照,叫声:“苦也﹗别人还不打紧,擅杀家主,要碎剐零卸的。怎么好﹖”
想道:“收捡了金银,趁早去罢。”
打开箱子,取了金银子,正待要走,被尸首一纠,跌了一交,浑身是血。
间壁伙伴听见跌响,还睡在床中,只道有贼,便鸣了两声。
三才听见,一发急了。
要走时浑身是血,一时情急,便道:“我往时杀了多少人,这一死也该的。”
拿着尖刀,往喉咙割,扑地跌倒。
众家人齐听见响得古怪,大家走到房中一看,只见两个死尸倒在地。
登时喊到内房,元娘听见了道:“为什么大惊小怪﹖”
原来这文欢见三才行凶,急下床扯了衣服,竟至内边敲开房门,与元娘说他行凶。
元娘见事已至此,着文欢拴上房门,穿好衣服,伴在楼上。
见下边乱嚷,开了房门,只见众家人报:“大娘娘不好了,官人杀死在三才房内,三才也被杀死在地。”
元娘吃惊道:“文欢,你房内杀死了主人,快同我去看来。”
元娘与文欢三脚两步,竟至外边,见了尸首,关将起来。
文欢倚了三才尸首,也哭起来,众人道:“不知何故,双双杀死在此。”
元娘见一大包在地,提一提甚重,教人拿在桌上,解开一看,道:“是了,是了,是我房中失去金银,恐官人埋怨,不敢明言,恰被官人知道。三才盗去,今天早官人道过,趁三才不在,文欢又在此睡着,他取灯火,竟来搜出赃物。想道凶手偶回,见事露了,把家主杀死。正待收捡这包物件要走,恐怕被人捉住,一时情急,自刎而亡。”
大家一看道:“大娘说得一些也不差。果然是自刎的。”
元娘道:“文欢之罪难逃矣。这金银岂不是你盗去与他的。必要经官究罪。”
众人道:“求大娘娘饶恕了。他如今他丈夫已死,是个孤妇子,正好陪侍大娘。”
说罢,一齐跪下。元娘心下正要假脱,连道:“若不看众人分上,决不饶你。”
即时分付众人,查点各箱笼,共五只与我杠了进去。”
着人看着尸首,忙忙进内,分付把总的管家,要一付上好抄板,买一付五两棺木,打点一应丧仪,把三才盛贮了,先始到城外埋了。
把主人尸首洗净,唤人缝好,下了棺木,拾上中堂,诵经礼仟,讣音上写蒋本刘做了孝子。
那此亲眷都来吊奠。
过了七七,出了灵枢,元娘把内外男女,都加恩惠,逢时遇节,俱赏金银,无一人不感激着他。
文欢竟在元娘房中住下,把那里死人房屋拆去一空地。
看看过了百日,又将过年,正在那里想,刘玉恰好到了。
刘玉听见蒋青已死,先着人买了祭奠之礼,方进堂来灵前祭奠。
本刘回礼,进内见了元娘,夫妻二人又悲又喜。
元娘道:“官人别后可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