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心里憋着一股气,可这顾公子又未有什么出格的行为,气无处可撒,只得逞口舌之快,“我已经嫁做他人妇了,我夫君姓梵名长安,还请顾公子不要再姑娘姑娘的叫我了,请叫我梵夫人吧。”
顾南玖愣了一瞬。他见过的女子大都含蓄易羞,像沈栖如此直白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沈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顾南玖也只好蔫蔫的叫了一声“梵夫人”。
这声“梵夫人”只叫得沈栖通体舒畅,心里舒服了许多,可却教顾南玖心里不舒服许久。
两人沉默了一会,沈栖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可顾南玖是客人,丁伯还没出来他也不好叫顾南玖离开,也就只好任这尴尬的气氛延续下去。
沈栖手里还握着那串没吃完的糖葫芦。拿得时间有些久了,这屋里又暖和,山楂上的糖衣都快要化了。沈栖抬起手往嘴里送了一颗,还好,味道还是很甜。
顾南玖进门时就看到了沈栖手中的糖葫芦,但那个时候他只顾着感叹这天赐的缘分了,便没来得及说这糖葫芦的事。如今沈栖咬那一口倒提醒了他,于是他也就把心中疑惑问出了口:“姑娘……夫人,夫人这糖葫芦可是从一位老伯那里买的?”
顾南玖出口便想叫“姑娘”,可想起沈栖刚刚的话便又生生把称呼换为了“夫人”,只叫“夫人”不叫“梵夫人”是他留给自己最后的念想。
沈栖又咬了一颗山楂下来,嘴里被食物占领着,他也不太好说话,只能通过点头来回答顾南玖的问题。
顾南玖似乎是找到了他与沈栖的共同点,高兴的说道:“我小时候也喜欢这老伯的糖葫芦,因为他卖的糖葫芦甜而不腻,吃了不会坏牙。而且我还与这老伯的儿子有些交情,所以与老伯很是熟悉。”
沈栖没有说话,因为他嘴里的山楂还没嚼完,但这并不影响顾南玖讲故事。
“老伯的糖葫芦与其他人的比起来是真的好很多。我记得我小时候有个玩伴,我喜欢吃老伯卖的糖葫芦他却非说老伯的不好吃,每次都去买另一家的。结果后来他的牙就吃坏了,而我的牙还好好的。你说这人是不是活该?哈哈哈哈……”
沈栖嘴里的山楂已经咽下去了,可他还是没讲话,因为他不知道该讲什么,也没像顾南玖那样“哈哈”笑,因为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好笑的。
可顾南玖笑得很开心,沈栖犹豫着他是不是应该也笑两声附和一下顾南玖?
沈栖刚稍微咧开点唇角,还没等发出什么声音,梵长安和丁伯就从屋里出来了。
沈栖余光一看到梵长安就赶紧站起了身往他那去,动作之快就好像坐在对面的顾南玖是什么洪水猛兽。
梵长安出门看到沈栖与顾南玖坐在一起时心里是有点不爽的,可沈栖往他这一来什么舒服不舒服的就通通没了。
梵长安拉过沈栖的手腕,将沈栖的手紧紧的锁在自己手心里,说:“夫人久等了。”
沈栖本来没觉得等得有多久,顾南玖在他耳边聒噪了一会后他就开始觉得梵长安进去的时间有点久了,如今梵长安就在眼前,沈栖不免有些娇,于是佯装生气嗔怒道:“确实久,糖葫芦都快化了。”
丁伯在一旁听着,闻言赶紧玩笑似的道歉:“哎呦,夫人,这怪我。”
沈栖是想向梵长安撒娇的,本来就没想怪谁,丁伯这么一说把他吓坏了,慌张的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丁伯,不怪你。”
丁伯又是爽朗的一笑,“哈哈哈,夫人莫紧张。”
顾南玖一直在桌边看着那边的三人。自从梵长安出现沈栖的眼神就都在他身上,连半分眼神也没分给顾南玖,就仿佛他是空气一般。
顾南玖心里有点酸酸的。
“顾公子你来了,是来替顾夫人取衣服的吗?”不过丁伯一句话就让顾南玖心里没那么酸了,还有人注意到他了不是吗?
顾南玖嘴角上扬向丁伯施了一礼,“是的,家母今日有事不能亲自来取,她让我向丁伯带声好,还说有空请丁伯去家里坐坐,她再好好招待丁伯一番,以感谢丁伯为她做的这套衣服。”
丁伯又说,“顾夫人客气了,为她做衣服本就是我分内之事,说什么招待不招待的。”
丁伯去后面为顾南玖取衣服了,留下梵长安三人在原地相顾无言。
最后还是梵长安先开了口,“顾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顾南玖也说:“又见面了,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啊。”
梵长安没理顾南玖,而是低着头去问沈栖:“夫人告诉他名字了吗?”
沈栖赶紧摇头,“还没有。”
顾南玖“噗呲”一声笑出了声,“没想到梵公子如此小气,夫人的名字都不想让我知道。”
梵长安向他微微一笑,“那是自然,我夫人的名字怎能告诉旁人。”
顾南玖轻哼了一声没再讲话,不管现在如何,他坚信最后他总会知道这个名字的。
沉默了一会,丁伯刚好回来,“顾公子久等了,这衣服我给你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