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策笑了一声:“这有什么好慌的?李峙锦,王荣,跟本官去前面看看。”
侯策刚要走,倏地,晋晓抬手拦住他。
侯策脚步定住:“秦先生这是何意?”
晋晓作揖:“大人乃雍州心脉,不宜涉险,此次戎人定是知道大人与穆将军分开,才会分成五拨人马,因此,大人应由副将军护送回城。”
侯策一下明白她的意思:“你是说,戎人意在诛我?”
晋晓点头:“正是。”
侯策细想之下,戎人如果真是要夺铁矿,为何不拧成一股,直接冲击,而是分路突击?
他险些就忘了去揣度戎人的目的。
不过他并非贪生怕死之辈,就问晋晓:“本官多带几人贴身保护,不就无事了,为何非要回城?”
晋晓没说话,只是又一揖,目中沉沉:“还请大人令人侦查,附近几十里的情况。”
侯策瞬间明白,戎人虽然派了五队人来突击,分散的小队,也极有可能是来侦查地点。
其后,可能跟着一整支军队,并非现在留在矿区的雍州军能比,侯策现在不走,到时候被包围住,就走不了了。
侯策:“我明白了。”
他也是被这口矿刺激到,竟然放松警惕,他吸了一口气,说:“这回,倒要多谢先生提醒。”
晋晓说:“大人请。”
于是,侯策改变想法,让副将先去带兵绞杀戎人,他自己,则带着这几位智囊团先回城。
全程,沈游几乎处于懵然的状态。
这都什么和什么,侯刺史就明白了,就要先回城啊?
他抓了抓脑袋,晋晓的声音不大不小,只够他听到:“回去和你说明。”
沈游想,这就是“打仗”的部分,又看周围先生们都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便觉得自己露出不懂的样子有点滑稽,连忙正色。
就在侯策一行人回到雍州城内,那边,穆邵也派人来传话:“距矿区三十公里处,看到戎人军队驻扎的痕迹,至少五万人,大人,该如何是好?”
正如晋晓所言,戎人也盯上这处铁矿,并且下定决心要夺矿!
然而,以雍州军目前留在矿区的兵力,却不足够抵挡。
侯策连夜召开紧急会议。
沈游心里嘀咕,大不了直接大打一架,谁赢了,谁就直接占走矿区,按说雍州军的兵力,并不需要怕这些戎人。
只看杜子衿先说:“实在不行,先把矿区让给戎人,等他们以为占领之后,我们再出其不意夺回来。”
有人附和:“这也是下策之中的上策,以退为进。”
也有人反对:“这要是拱手让出去,以后再也夺不回,杜先生可敢背负此责任?”
侯策死死盯着地图,一言不发。
便有人说:“可是我们夺回来,戎人势必也会瞅见时机夺回去,这样一来一回,根本就开采不了。”
这是一个大问题。
采矿冶炼途中,戎人虎视眈眈,也叫人担心等兵器造好,会不会被戎人截胡,要分摊更多Jing力防止戎人,又是耗费Jing力。
还有一个人,直接提出沈游曾想过的办法:“将整个雍州军军营迁至矿区处,晾戎人再不敢觊觎。”
杜子衿冷笑:“这样一来,城门守备要怎么办?百姓如何看?士兵又要在哪里Cao练?”
若非大战,迁军营,兹事体大,并非随意。
沈游在一旁听他们七嘴八舌,又觉得,杜子衿给出的理由,看起来确实阻止迁军营,但并不是最关键的。
难道一个铁矿,不值得以这些问题为代价去妥协?
再看侯策,也没有露出赞同神色。
一时之间,幕僚们无话,这块矿区似乎成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沈游还想着,这回晋晓总不能把问题抛给他了吧,他自己也不会,却见云岩从外进来,小声在晋晓耳边耳语两三声,拿出一张纸给晋晓,才退到沈游旁边。
沈游对云岩挤眉弄眼:云哭包子,先生让你做什么?
云岩动了动眼睛:你等等就知道了。
沈游好奇地看向晋晓展开的纸。
他眼睛好使,看到上面是一副地图,标着一个位置,一瞬间,他突然想明白晋晓所为何意,不由有点激动。
他家先生,老厉害了!
杜子衿也被云岩的动作吸引,立刻把话抛给晋晓:“秦先生今日,可真是过分安静了,莫非,也是束手无策?”
所有人都看向秦晋晓。
侯策想起还有个秦晋晓,心里燃起点希望,不过很快熄灭。
能有的办法,大家都讨论过了,难不成还有什么新办法?
却看晋晓展开云岩给她的纸张,沉yin几息,说:“倒是有一办法,可以一试。”
在座几人全都好奇,侯策也抬抬手:“先生请说。”
晋晓:“将所有工具、人员,全都从矿区撤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