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便听着元址说,“这斗篷的帽子,定不要摘下来。外面春寒料峭,不同行宫温热。路途遥远,一热一冷,小心身子吃不消。”边说边替离兰拽紧了斗篷。
小顺子忙地上前作揖行礼,“陛下,许院判和殷医官到了。”
许之润携殷秀跪礼参拜,“陛下万福!”
元址点点头,“许院判来得正好,这一去除了替武安侯看诊,更重要的是看看先生的身子可好些了?汤药整日暍着,药浴每天泡着,若是没有一丁点起色,你懂的。”
许之润吓得忙回道:“不敢不敢,先生的面色看着比先前好多了,红润了不少。尤其是今天穿着的这一身绣白,更显得身姿神秀。”
元址微微扯了扯嘴角,“老东西,惯会拍马屁。”他又转身情深地看着离兰,恨不得将离兰融化进眼睛里,拉起离兰的手在嘴唇边蹭了蹭,“这一身的确很衬你,以后便换了那些灰袍吧。”
离兰瞅着四周的人,微微红了脸,小声说道:“这么多人看着呢。”
“呦!空虚阁大阁主的神混师兄还要脸面?”元址上前一步,贴着离兰的面颊,温热嘴唇蹭过他的耳垂边,低声言道:“不过啊,你不穿衣服的样子更好看。早些回来,等你吃晚膳。”
离兰彻底臊红了脸,瞪了元址一眼,转身便向着马车走去。
小顺子朝着许之润使了使眼色,许之润带着殷秀向元址拜别后,上了第二辆马车。
小顺子躬身行礼,“陛下,那奴才跟着去了。”
元址看着小顺子踟蹰的样子,问道:“说吧。”
“陛下,就不怕武安侯不放离兰先生回宫吗?”
元址不屑地轻笑笑,“这一回,林啸算是栽进了粪坑,爬都爬不起来了。再无脸面在京城呆下去。你放心跟着去吧,机灵点,回来说与朕听,让朕好好开心下。”他又郑重道:“记得,好生照顾先生。”
“是!”小顺子后撤几步,看着元址回了行宫,这才上了离兰的马车,朝着领头的赤羽卫喊道:“启程!”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林府别院驶去。
离兰手握着一卷书,另一只手撑着脑袋,根本无心读书,眼睛悄悄地瞥着小顺子从一个箱子里取出暖手的铜缶,塞进他的斗篷里。
离兰放下书卷,清了清嗓子,“顺公公?”
小顺子低眉,“先生请讲。”
“武安侯究竟身染何疾?你是知道的,对吧?”
小顺子忙掩饰,“奴才真不清楚啊,暗卫来报,说武安侯不行了,还不许任何人接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谁都不清楚啊。”
离兰眼中闪过一丝Jing光,紧紧地盯着小顺子的双眼,“哦?是吗?”
小顺子忙得将眼睛看向别处,咽了咽睡沬,开始替离兰预备温好的汤药,小声回道:“是啊,武安侯毕竟于先生有恩,所以陛下觉得在这个节骨眼上,只有先生才能劝得动武安侯。无论如何也得看病啊。陛下,他也是好心。”
好心?离兰内心嗤笑了声,他从元址一同长大,元址埋着什么心眼子他能不清楚吗?元址厌恶林啸入骨,哪里会有什么好心。
他心中明了,却也没有点破。无论怎么样,既然元址肯让他出宫,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先见到林啸再说。
毕竟林啸对他的恩情,是没有办法只靠一封手书便说的清楚的。
“嗯,好。我也只是随便问问,顺公公不必紧张。”离兰淡淡地笑笑。
小顺子不敢再多说,他心里清楚,聪慧如离兰,若是再讲下去,他真的怕会露了马脚,坏了天家的算计。
两个时辰后,车对终于行到了林府别院。
别院外驻守的侍卫,远远的便瞧着是皇帝的赤羽卫大的头阵,忙得跑进院子里去禀报月见。
“什么?!你说是天家的鱼鳞铠甲赤羽卫?不可能啊,昨儿那事不是了了吗?皇后娘娘都去见了离兰先生,侯爷也撤了兵啊,若是天家真的想治罪,何必等到现在?!”
“属下看的没错,是赤羽卫!后面还跟着两辆马车,其中一辆是御制龙撵。属下也觉得奇怪,虽然天家同咱侯爷是郎舅关系,但倒也不至于亲自过府来探望吧。”
月见双指摩挲着下巴,想了想,“天家自是不可能,莫不是……那一位?”
“大人,可用通知侯爷吗?”
“侯爷晌午的时候说了,任何人不得打扰他,你想找死啊。走,随我去府外看看。”
月见来到府外,果真看到元址的亲卫打头排,引着两辆马车停驻在不远处。月见甚至还看见了元址近身的太监总管小顺子下了马车。
小顺子将一个Jing致的木台阶放在马车下,朝着车内伸出了手。
一个穿着绣白斗篷的俊秀身影,扶住了小顺子的胳膊,一步一步踩在木台阶上,款步而下。
这回月见终于看清楚了,这天下间似这样昭昭月华的人物,除了那一位还会有谁?
月见看着离兰头皮发麻。他怎么来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