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之人,竟是五皇子?”乐妤问他,“那这替死鬼又是谁?”
“当初这件事查得浅,只找到了谢远添与京城太仓令与平准令之间的勾谋,并未牵扯到扬州。”宋景抿了口茶继续道:“不止五皇子,华阳宫也脱不了干系。”
“华阳宫?”
“嗯,郭家依然有当专权外戚的梦。”
“那如今,郭家与清远候府联合起来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加上先前的三皇子、六皇子,京城现在不是乱哄哄闹做一团?”
乐妤突然想起昨日徐娴之给她寄的信,“娴之说,六皇子日前已与姜婉儿完婚,怕是六皇子一党也早已拉拢了姜御史。”
“不错。”
乐妤心想也不知建安帝到底何意,明明几个皇子都已长大成人,却迟迟不立储,由着各自争斗,手足相残。
如今三足鼎立,尚为平稳,可保不准哪天建安帝崩殂,天下无主。
“建安帝也如驸马一样,属意六皇子?”乐妤陡然问。
宋景抬头看向坐在案前的人,突然笑了,“谁与你说我属意六皇子了?”
“张相落马前,你与六皇子不是走得极近么,虽然有迷惑张相的成分在,可如是看不上六皇子,又怎会偏偏选中他,而不是其他皇子?”
“那公主觉得六皇子如何?”
乐妤回想了一番几位皇子,确实没有什么特殊之才,有些也如建安帝一般暴戾,但大多属中庸之材,若天元朝交给他们,怕是也存活不了多久。
这么一看,六皇子在众皇子中还算有点可取之处,乐妤先前与他在丽正殿见过一回,为人还算谦虚有礼。
可……
乐妤偷偷瞄向宋景,她倒觉得他比其他皇子更适合坐那个位置,理政能力极强,性格不屈冷静,所做之事究其根底也是为了百姓。
重要的是,如果他想要那个位置应当是易如反掌吧。
一不小心看得出神,宋景轻咳了一声,“我又不是六皇子,你盯着我看做什么。”
乐妤急忙收回眼神, “我觉得如何不重要。现下京城情况不明,我们何时动身回京?盐城还去吗?”
“没有其他意外的话,等圣旨一到,陈掌司等人伏法,这边事情就可以结束。盐城视情况再行决定。”
陈家与谢家怕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几天好日子可过了。
可乐妤还有另外一个疑问:“为何要现在抓捕,这样一来不是打草惊蛇吗?何况华阳宫不知道我们来了扬州?”
“我们自出了京城就隐了踪迹,京城除了建安帝没人知道我们去了何处。那边既然有能力在张相出事时掩盖真相,这一次倒要看看他们会使上什么手段,来撇除自己。”
乐妤懂了,所以这不是打草惊蛇,而是引蛇出洞。
后来几日,宋景每天都是早出晚归,连晚膳也不曾回来吃。
听南归说,这几日他白天都在盐运司里干活,晚上不是到陈掌司家饮酒,就是与谢家公子在外虚假应酬,仿佛是真的从金陵过来的卫诩。
第49章 公堂
卫氏药材一事最终闹到了官府,可谢家一点不慌,谢荪和两个儿子坐在堂前说话。
谢大郎说:“爹,卫诩那小子简直不知好歹,还敢告到官府去。”
“哼,我看他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呢,昨夜里还与我们喝得烂醉,卫家人也不过如此!”谢二郎愤怒地捏着拳头,“爹,当初就不应该答应给他引见陈掌司,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当初说好的利益共享,可卫家无论是店铺的甜头还是盐运的获利,谢家是一个子都还没拿到,让两人如何不气。
谢荪这几天也愁,可在他看来,宋景到底是毛头小子一个,无非是使了些银子讨了陈掌司欢心,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是狼还是狗,现在还不能见分晓。”谢荪道,“你们使的那些手段都清理干净了?华肆可不是好糊弄的。”
谢大郎挥挥手,完全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您就放心吧,再怎么查也不会查到我们身上的,我已买通了华肆手下的人,这一次定叫卫诩好过。”
“嗯,凌允最近在做什么?”谢荪问。
谢二郎嗤笑,“谁知道这废物整天做些什么,不是在喝酒就是在勾栏里呢吧。”
“二郎!”谢荪喝了一声,“凌允好歹是你亲弟!”
“是是是,亲弟。”谢二郎模样极为不屑。
突然门外传来了吵闹声,没一会儿,十几个官兵冲了进来,为首一人拱手道:“传知府令,请谢荪、谢大郎二郎前往府衙配合查案。”
三人震惊,互相看着说不出来话。
谢荪镇静道:“敢问大人,所为何事?”
“不知,谢家主请。”说着还给人让出了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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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已被围观百姓围得水泄不通,众人交头接耳:
“卫氏药材死不认罪,竟然还敢报案,怕是没有见识过华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