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去店里的时候徐正南果然已经等着了,陆锦年觉得他很有意思,明明也是个不受管教的小鬼,但却意外的很听陆文元的话。
徐正南看上去Jing神状态很不好,趴在收银台的桌子上有气无力地划手机,在余光瞟到陆文元时才恢复了一点神采:“文哥,吃早餐了没?那边桌子上有我给你带的早饭,还有你说还可以的那家店的豆浆!”
“我吃过了。”陆文元看了眼又蔫下去的徐正南把桌子上的豆浆拿上了,“走啊,要上早自习了。”
“我不去了,”徐正南朝陆文元挥了挥手,“我在锦哥这睡会儿,昨儿晚上在网吧玩了一宿,教室里太吵睡不了觉。”
陆文元走了以后徐正南又贱兮兮地凑到陆锦年旁边:“锦哥,文哥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为什么这么问?”陆锦年看了看店里剩下的材料,找人又订了点货。
“他最近真的很奇怪,不跟我们一起玩也就算了,”徐正南顿了顿,还是觉得有点难以接受,“你知道吗,昨天晚自习我回头叫他的时候,他居然在写数学作业!”
“准高二了,写作业不是学生的本分吗?”
“文哥和普通人能一样吗,”徐正南打了个哈欠,真的有点撑不住了,“我这人吧,脑子没那么好使,文哥也不怎么跟我讲家里的事,我是怕他那不靠谱的老爹又整什么幺蛾子,逼得他开始发奋图强了。”
徐正南撑着脑袋晃了一下,突然清醒了:“嘿,我忘了你俩是一个爹哈,”他讪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你跟你爹关系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别紧张。”
徐正南如释重负,重新趴到桌子上。
开在学校外面的nai茶店其实是个挺清闲的活儿,除了特定的时候忙点以外,其余时间基本上是没什么客流的,陆锦年稍微收拾了一下,坐到徐正南对面。
“我爸以前对圆圆做过什么事吗?”
“啊,文哥,”徐正南愣了一下,一时间没能把“圆圆”和陆文元联系在一起,“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文哥这个人吧有什么事喜欢自己憋着,要不是他喝多的时候偶尔说几句我也不知道你们家这么奇葩。”
徐正南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也懒得管陆锦年听不听得懂了。
“我印象最深的是我刚和文哥认识那会儿,他不爱搭理我,我就每天缠着他玩,文哥现在收敛多了,初中那会儿他还挺爱玩的,基本上一叫就出来,有一次周末我给他打电话没人接就上他家找他去了,你是不知道,他高烧烧到四十多度,连家里的门都没关。”徐正南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也就是那个小区治安好,要换个乱一点地方,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陆锦年没由来地回想起自己上次发烧那次,又想起他从小到大被董雨晴严防死守的样子,倒是陆文元,几乎从来没有在家里说过他哪不舒服。
“我进去的时候他就在房间睡觉,整个人都烧迷糊了,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哪见过这阵势?想背他下楼去医院他死活不肯,我估计他那会儿也没认出我是谁,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什么,最后只能打电话把医生喊到家里来给他打针,我后来才知道他上初中以后就一个人住了。”
“他为什么不肯去医院?”陆锦年听得有点心疼。
“不知道,反正他挺抵触的,”徐正南说着突然笑了起来,“不过他一般也进不了医院,都是他把别人弄进医院。”
“这话怎么说呢?”
徐正南来劲儿了:“欸,锦哥,真不是我吹,你在这片儿随便打听打听有谁不认识文哥?现在是没什么人敢来惹他了,以前我们在金初的时候总有来挑衅的,文哥下手可狠了,有时候一脚上去人都爬不起来了,他那不靠谱的爹赔钱倒是赔得挺痛快,也就这点好了。”
陆锦年倒是可以想象陆文元打架的样子,就凭他在自己耳朵上打的那一串耳洞还有咬自己的那几口就能看出他对自己和别人下手都挺狠的。
“打架是不对的。”陆锦年规劝道。
徐正南摆了摆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他这会儿已经完全不困了,撑着桌子把身体坐直正色道:“锦哥,我这人嘴碎,这些话你就随便听听,你对文哥的影响比其他人大多了,他长这么大不容易,要是你们家真有什么事,你别再让他一个人。”
陆锦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这场面相当怪异,像是什么托付终身的环节。
“得,跟你聊半天早自习都上完了,我去学校了,不耽误你做生意。”徐正南也不是非要他承诺什么,站起来理了下衣服就走了。
店里很快安静下来,陆锦年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旁边是贴满了便签纸的留言墙,早晨的阳光并不灼人,他顺着便签纸一张一张看下来,才发现原来他们这个年龄的小孩儿应该是这样的。
他在徐正南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了一个他并不熟悉的陆文元,原生家庭带给人的创伤是永久性的,就算这些敏感暴虐的因子在现在沉寂下来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