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鹿走着走着,路过了野花,也路过了野果。
广寒看到路边路边野花开得又红又艳,便跳了下来,摘下一朵戴到小鹿头上,把小鹿白白的角变得五颜六色的,小鹿也不嫌弃,只是低着头任他摆弄。
广寒又摘下野果放到溪水边洗洗,也不管有毒没毒,跟小鹿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甘甜溢了满嘴,甚是开心。
“咦?”
江广寒的脚突然踢到什么东西,被雨水打shi了,皱皱的。广寒低头捡了起来,原来是一本书,上面写着几个字——春,宫,秘,戏,图。
“春宫秘戏图……”封面被沾shi,广寒只能勉强读懂这五个字。
“春宫?是一座宫殿吗?我每天住在皇宫里,也没听说过春宫呀?”江广寒还是小孩的年纪,哪里看得懂这些,摸着脑勺煞是好奇。
两只手拈着书角,递到小鹿眼前,认真询问道:“小鹿,你知道春宫是啥吗?”
小鹿能听懂他的话,但也不知道春宫是什么,缓缓摇了摇头。
真是稀奇的东西,广寒想要翻一翻,奈何每一页都shi了翻也翻不开,只好揣进兜里,等它干了再细看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树林里的动物渐次回了巢,变得安静下来。江广寒看着天边最后一丝晚霞消失,心里开始有点害怕起来。
他从小就怕黑。
但是,他惊讶的发现,旁边的小鹿竟然在暮色中发着幽幽白光,一双杏眼扑闪,让他心里顿时温暖起来,也就慢慢鼓起了勇气,继续走着。
“小鹿,你说我们一直走,我爹爹会不会找不到我呀。”江广寒还是有点后悔自己跑出来了,爹爹虽然一直对他严加管教,但是他知道爹爹是在保护他。
“我跟你说哦,我每天都要跟三皇子一起读书写字,练功射箭,明明我武功比他厉害,他却老是欺负我!”
“其实他也挺可怜的,我在外面的时候听到好多人笑他蠢,骂他笨,他们说,一个没了娘的皇子就是扶不起的烂泥……我觉得他们太过分了。”
前面终于出现了一个凉亭,不过荒废已久。广寒拉着小鹿走进去坐下来歇息,天色彻底黑了。
“他现在的娘对他,根本没有我娘对我好,前年冬天下了大雪,皇后给他自己的儿子送了好多炭火,旻渊只有一点点,可把我们俩给冻死了。幸好我身体好,我娘疼我,爹爹知道了很快就把我接了回去。”
“可是旻渊没有娘,据说他的娘在生他的时候就死了。他的父皇也很可怜,嘘,你不要说出去哦,宫里都让真正的皇帝不是楚惠帝,而是当今的魏丞相!所以他的父皇也没办法给他炭火……”
“后来旻渊就受了冻,每年冬天都很怕冷,非要跟我抢娘给我的手炉!”
“诶,小鹿,你从哪里来呀?”
小鹿只是摇摇头。
“你一个人,爹爹娘亲不会担心你吗?”
小鹿又摇摇头。
见它只是摇头,江广寒觉得无聊起来。便拿出那本终于晾干了的《春宫秘戏图》,衬着小鹿身上的白光,仔仔细细地看起来。
小鹿也低下头去看,好让光更亮一些。不过,它看不懂上面的东西,画的好像都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类,在打架?正纳闷,小鹿抬头,却发现广寒看得面红耳赤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出声。
两个人打架这么好看吗?
小鹿摇头晃脑地看,怎么也觉得无趣,倒是小广寒哼哧哼哧红着脸很有意思,看得他心里痒痒的。
“你你你,你别看!这东西小孩子看不得!”小广寒红着脸,连忙摆手挡住小鹿的眼睛,语气慌乱得很。
嘴上说着不让它看,手上却把那本《春宫秘戏图》给悄悄地又揣回兜里。
切,不让我看,自己却喜欢得很。
“呜——”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幽秘绵延的鹿鸣,在林中回荡。
小鹿似乎是听到家人们的召唤,站起身来回过头呼应了几声。
一会,几只发着光,高大成熟的四角白鹿出现在视野中,脚下所踏之处都白莹透亮。
“呜——呜——”家人们继续呼唤着小鹿。
小鹿探出凉亭,也“呦呦”地回应。
江广寒也跑出来,摸着小鹿的头:“这是你的爹爹娘亲吗?”
小鹿点了点头,看着他。
江广寒有些惆怅与不舍:“你的爹爹来接你了吗?”
小鹿又点点头,奔上去与高大的白鹿们站在一起,高鹿怜爱地蹭蹭它的小角,又蹭蹭它的脸,互相碎碎说着鹿语。
江广寒害怕再也见不到小鹿,连忙跑上去和小鹿话别。
“小鹿,这个,你戴上。”
广寒从脖子摘下一枚Jing致的玉坠,系在小鹿修长的脖颈上,两只小手紧紧抱着小鹿,闭着眼睛忍住泪水,不舍地亲了亲小鹿的脸颊。
“我叫江广寒,广寒宫的广寒,你要记得我,永远记得我哦!”
小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