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极了。她将目光转向那东西。“西弗勒斯说不准我把你熬成汤,不知道算不算安慰。”
它咬牙道。“很明显是无用的安慰。”
莉莉露出微笑。“真是聪明孩子。”因为它的存在毫无疑问只有一个解释:它的用途就是代替真正的西弗勒斯执行过于危险的行动。“我催着真西弗勒斯加快进度,所以我们把你弄回来一起谋划。两个半的头脑总好过两个。”她语气狂妄,但却抱着双臂,交叠双腿,急躁抖动的脚尖一刻未停。
“那就潜入霍格沃茨,”它冷冷地说。
“她貌似想要和你一起去,”西弗勒斯补充道。
那东西的表情完全映照成西弗勒斯的脸:嘴角不悦地下沉,眉毛上扬,两张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绝对不行。
“不然还有谁,派出楼上相当于鹿的东西跟这个一起?那一个太没用,而另一个——足够像曾经我的那个——可能连长着你鼻子的扫帚都想烧掉。它们很快就会暴露,还会被识破身份。”莉莉绷住肩膀。“只能是我。需要一个能施魔法的人,而这个,”她挥动手指对着炼造体比划,“不能。”
“那只狗,”炼造体说,这也正是西弗勒斯说过的。
“他宁可吃玻璃也不愿意跟任何版本的你合作,你知道的,”莉莉反驳道。“还有,你想让他知道你制作了这个东西?不管你打什么主意他都会怀疑,还可能会把它扔进垃圾桶。而且反过来想想,你们两个好像都太愿意牺牲小天狼星这条人命了。”
“你是说,作为狗而言?那可不算人命,”炼造体说。
“那我的命也不算,不过貌似你更看重,”莉莉对长着西弗勒斯面容的那东西挖苦道。“有趣的是,我根本不看重你的命,所以要和我一起去的才是你。我觉得你完全可以用完就扔。”
他神情漠然,完全复制出了西弗勒斯会对他所讨厌的人摆出的蔑视与冰冷。“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对那东西冷嘲热讽并没有原以为的那般令人满意。她确实与它共享了一丁点错位的亲密。西弗勒斯还不知道那个细节,但它可以告诉他,这是她错失的武器。
可是它没有加以利用。它只是看着她,就像要把她从靴子上蹭掉。
他们三个不断交换主意,像是来回传递着鬼飞球,脱颖而出的便是最佳方案;也许他们可以调查卢修斯和其他负责人,但西弗勒斯在场时不能有物品公然遗失,这便意味着只能暗中进行。城堡内部空间庞大,蕴藏深厚魔法,也许会阻碍他们的目标;搜查可能会耗费数周,缩短时间的方法却几乎为零。
事情发生时,西弗勒斯在他的椅后踱着步子,话只说到了一半。“也许可以说服家养小Jing灵协助我们搜寻,但透露给他们的理由必须绝对保险,防止消息走漏到——”
然后他嘶着气抓住左手前臂,手指紧紧缠绕。
莉莉迅速站起,速度快得令椅子后倾,轰然砸倒在地。她确定这情况曾发生过,就在这房子里,甚至有一两次是在她面前,但自从他们投身战争之后便没有了,自从她将他拖入战争。恐惧在她心中凝结。
她不想在绝望低语中吐露字句,然而话已出口:“你不要去。”
他毫无血色的脸上浮现出某种扭曲的神情,某种痛苦的近似微笑。“你知道我必须去。”她还没来得及反对,他的魔杖便指着门,唤来他的斗篷,然后挥向壁炉,点燃置于其中的木柴。莉莉拼命试着理清思绪,想出他不必去的办法,不能像这样,不能在叛变的中途,但斗篷披在他肩上,他扔进一把飞路粉,她只听到熊熊烈焰吞没了他说出的地名,他被卷入其中,甚至不曾说一句再见。
他的离去宛如敲响的钟声。炼造体走到她身后,扶起椅子;椅脚刮过地板的声音几乎使她惊跳起来。
它一手搭上她的肩,声音低沉。“你还好吗?”
“别碰我,”她猛然道,从他手下扭开肩膀,转过身来面对他。她过于紧张害怕,差点就会因这触碰给它一巴掌。
而它似乎知道她可能会给它一巴掌。“黑魔王会偶尔随机召唤,让他的追随者时刻警觉。可能并没有什么。”
“这次感觉会有。”她揉了揉突突直疼的太阳xue。“好吧。好吧。至少,你算是个预报,如果有任何——如果他——”
“如果他死了,”炼造体帮她说完这句话。
“别那么说。”揪起的心像是颤动的鸟儿,她赶在那翅膀再次扑打前为其裹上冰层。“你觉得为什么要召唤他?”
“黑魔王反复无常。可能的原因有很多。”
她想砸墙。“最有可能的呢。”
“我说过了,这没什么。除了要送去前线的魔药,黑魔王没有要求别的,同样我——”它忽然止住,微弱地摇头,“——他也制作一年多了。”
“那就没有原因了。没有任何原因了,除非——”
“别想了。”
“那我还能想些什么?”她叫道,一手紧紧攥住椅背顶部。“我不能只是坐在这里和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