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谁害了你,你不要丢下女儿好不好。”
见她哭得凄惨。闻人太夫人从堂屋里走出来,抱着她安慰:“荷儿,你母亲已经去了,以后有姨母照顾你,你表哥也不会不管你的。”她说罢看向闻人决,希望他能表明态度答应照顾钟月荷一辈子。
闻人决自然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讥讽的话已经到了嘴边,碍于这里刚死了人,他忍住没有开口,只当做没看见,拉着沈宜安走出院门。
“将尸体先抬到前院,待京兆尹的人来了交给他们。”
说罢,闻人决握住身侧女子的手,侧过头看着她说道:“我送公主回去。”
他温暖干燥的掌心让人觉得安稳,沈宜安抬眸看他,那双幽深冷锐的眸子里仿佛只有她的存在,她面庞一热,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回到蘅芜院,院中下人们似乎也听说都督府里出了人命案子,三两个聚在一起小声议论,见大都督和长公主一起回来,这些人才散开,去做自己的活计。
冉姑姑端上两盏茶,莲香端着几样点心进来,闻人决早起到现在还没有用过膳,这时倒是觉得饿了,拿起一块云片酥,吃了一口又觉得甜腻,赶紧放下。
沈宜安见此便吩咐莲香:“让厨房煮一碗面送过来。”
莲香走了没多久,邹诚过来了,在门口等着,闻人决叫他进来回话,邹诚走进来,回报调查进展:“棠梨院查过了,没找到带毒的东西,恐怕有人先一步毁灭了证据。属下已经让人将院子里的下人全部扣下,不许他们进出。”
“下人房那边有什么动静?”闻人决问道。
“那几个负责点灯的下人都好好待着,其中一个染了风寒,在自己房里养病。”
闻人决总觉得有些巧合,便问:“见到人了吗?”
邹诚道:“看守的黑云卫说那人已经病了好几日,连一日三餐都是同住的人带回去的。”
闻人决直觉有异,道:“去查查这个人。”
邹诚听命离开,闻人决抬手按了按眉心,宿醉之后,他脑子嗡嗡的疼,沈宜安察觉到他的异样,说道:“将军若是不舒服,待会儿吃完面就先睡一觉吧。”
她不知道闻人决昨晚深受刺激喝了许多酒,还以为他是因为这桩命案而头疼。
闻人决并没有拒绝她的好意,反而因为品出了女子话里的关心,心里熨帖。
不多时,莲香端了一碗面回来,闻人决闻到香味,更觉饥肠辘辘,连吃了几口,才缓过来。他在军营中久了,吃饭极快,那几口面下去,碗里几乎只剩面汤了。他看了一眼对面的女子,担心她觉得自己吃相粗鄙。
沈宜安果真蹙起眉头,盯着他的面碗发呆,闻人决心里不是滋味,心说她这是嫌弃他吧,他在外风餐露宿,吃相当然比不得她那些学兄们优雅,想到这里,闻人决撂下筷子,一脸不悦,索性自暴自弃地把汤也喝光了。
沈宜安却在想,那碗面没什么稀奇的,只是一碗普通的蔬菜面,闻人决却吃得很香。他吃饭的样子不似京中的贵公子挑剔难伺候,片刻的功夫,面和汤都吃光了,最后碗底连一点葱花都不剩。
沈宜安自幼挑食,那些皇室勋贵家的子女也大都如此,她很少见过像闻人决这样的人,或许在他眼里,山珍海味和一碗蔬菜面也没什么不同。
他也不过才二十几岁,却已经战功赫赫,比起那些受家族荫蔽之人,自然要更辛苦。
不知不觉,沈宜安已经开始想他年少时的模样,除了在兵法武功上得天独厚,他或许过得很苦吧,前兵马大都督闻人烈治军严厉,闻人决跟着他上战场时不过十一二岁,他性子这般桀骜,也不知受过多少惩罚,能不能吃饱穿暖?
闻人决脸色紧绷,对面的女子仍在看着他的面碗怔怔出神,他忍不住轻敲桌面,她才倏然回神。
“将军吃饱了吗?”要不要再添一碗?
沈宜安微微一笑,前所未有的温柔,那双潋滟水眸中像是有什么旋涡,闻人决多看了一眼,便一头栽了进去。
他喉结一动,闪躲着移开视线,心口砰砰直跳。
她在对他笑,她到底笑什么?难道他脸上脏了?闻人决不经意摸了摸嘴角,挺干净的,那她在笑什么?
闻人决克制不住目光流连在女子清丽明艳的脸上,心跳的愈发剧烈,别再笑了,再笑他就忍不住要亲她了。
真他妈的好看!
她褪去冷漠的样子,足够让他为之疯狂。
“将军,你怎么了?”沈宜安见他耳根红了,以为他生了病,便伸手摸向他额头。
嗯?不烫啊。
她的手软软的,带着微微凉意,如玉一般柔滑,一贴上来就让闻人决的心尖颤了一下。
他捉住她细嫩的手腕,一点一点向下,划过他俊挺的鼻尖,最后贴上他的薄唇。
他在吻她的指尖。
沈宜安惊讶地睁大眼睛,挣扎着收回了手,指尖被他碰过的地方异常地烫。
闻人决轻笑一声,意犹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