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剑划破黑色锦缎制成的里衣,刺入从未给外人瞧见的皮肤,割开血rou。
鲜血嘀嗒嘀嗒,顺着离恨天流下来,染得封止一手刺目的红。
“你!你怎么不躲!”刚才还杀气腾腾、怒不可遏的人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赤裸的胸膛不住起伏着。
莫真怒极了就要笑,笑得张扬肆意,邪狞非常。他用手握着剑刃,手掌被割得鲜血淋漓。
“阿止,你杀我!?”
魔教教主不顾抵在自己皮rou上的利剑,一步一步上前。封止在他满是震惊与讥嘲的眼里看出了痛楚和不信,立时慌了神,怕那柄剑再次伤他,一再往后退着。
“阿止,你杀我。”
莫真一把夺走他手里的剑,将他处心积虑得到的东西,弃如敝履地狠狠摔在地上。
叮铃一声脆响。
“你杀我,为什么?阿止?我可有哪里对你不好么?”
封止从魔教教主眼中看见了隐约的泪,莫真仍在笑,那笑意凌厉,比离恨天更盛,一下将封止的心劈成两半。
“莫公子……我,我不是故意的。”他忽然手足无措,想去拿包裹里的伤药为莫真止血,手腕却被魔教教主狠狠拽住了。
“我在问你话!阿止,为什么?!”莫真注视着他,一眨不眨。
“呵!可真像啊!浩然正气,大义凛然。你们师徒二人刺的地方都一模一样,阿止啊阿止,你真不愧是方清云亲手教出来的好徒弟!”
他一步一步走过来,封止就一步一步往后退。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莫真,在他印象里,魔教教主一直温柔神秘,从未如此骇人。
骇人?
不,哪里是骇人?!
“对不起,莫公子,对不起。”他流下泪来。
莫真冷冷看着他,掐着他手腕的手如此用力,几乎要将他的腕骨掰断了。
“对不起?呵,不需要!”
“阿止,碰上个气势高一些的人就要道歉,你的对不起未免太廉价了!”
魔教教主毫不容情地戳穿着,他一步一步往前走,胸口的伤处便一滴接一滴流血,浸染了他漆黑如墨的衣裳。
“我在问你话,阿止,为什么杀我?”
他将剑客逼至墙角,避无可避。
封止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些什么。他有无数的话语想要质问,想要控诉,可是看到莫真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看到那里面藏着的不可置信、痛心疾首,他就什么也说不出来。
“为什么杀我?阿止?你为了谁?为了什么?为了那个在江湖上名声很好的周九行?为了那些惨死天香楼的周家儿女?还是为了那个下贱又可怜的周姑娘?”
“人可杀我,我为何不可杀人?!周九行会为了他女儿的名声动辄害数十个无辜之人殒命,你以为他手里的离恨天得来的多干净么?!”
“他笃信神佛,叫家中女眷们到寺庙里祈福祷告,你以为他是一心向佛,敬畏神明?!哈,真是可笑!他为了离恨天伙同许槐洲杀了萧家多少人!偌大一个世族,一家三百余口,孩童啼哭,老人下跪,他可曾心软过?!可曾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后悔的哪里是杀人夺宝,草菅人命?!他心疼的是他如珍宝一样爱着的妻子那时就在萧家!”
“阿止,你说可笑不可笑?!他们夫妻二人,一个猪油蒙了心一样要做魔头,另一个竟不管不顾去当圣人,明知不可为,偏要跋山涉水来相救,到头来还不是被一连刺了十几刀,葬身火海,死不瞑目?!”
“哈哈哈哈!真是,因缘果报,毫厘不爽。活该周九行的女儿九岁就被陈长老错认为是平民家的丫头,当成鼎炉抓去泣冥山!”
“莫公子!”封止被他的话弄得大惊失色,一片骇然。他听得惊骇,却来不及细想。莫真的伤口一直在流血,从漆黑如墨的里衣边上往下流,滴在冰冷的地面上。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别说了,莫公子,我求你别说了。你流了太多血,我们去看大夫吧。”他哀求着,魔教教主却不理,目色厉然地一字又一句。
“周家人无辜,萧家人就不无辜?萧家人可以为了离恨天被灭门,周家为什么不行?!”
“还有那个周沅沅……是,阿止,我是把她送给你,是利用她身上的yIn毒向周九行要来了离恨天。
“可那又怎样?yIn毒是我叫人下的吗?她在奴房里受得不比现在更多?春宫图上画的已是很温柔的一种了!”
“阿止,我是因为你才带她下山。泣冥山上未必没有疏漏,可从来没有哪个奴婢敢往山下跑。因为什么?因为她们身上的毒让她们一辈子都只能是东西!是玩物!是不向别人打开双腿就活不了的怪物!魔教长老亲手炼的毒,你以为谁都能治?若不是落红岭,她回了周家又如何?坐拥良田万顷、满屋金银又如何?她一辈子都要活在那Yin影里,在别人身下把嗓子都叫破。”
“呵,阿止,你觉得我残忍,我还觉得自己过于仁善呢?若非念得她有一个好母亲,我非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