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出好几条街,还是让那小崽子跑了。
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趁着独自出行的空当,萧信然给底下暗卫传了封信,除了吩咐他们去抓方清云的二徒弟以外,还交代了一件决计不会赔本的药材买卖。
做完这些倒也耽搁了不少时辰。想来他的阿止也该醒了,萧信然抬头望了望月亮,月华皎洁温柔,瞧着有些孤绝。
今天也不是圆月。
刚办了一件正事儿,又想起他的阿止。今日可真是难为他,起了个大早,在悬崖峭壁上采药不说,后面还被自己折腾了那么多回,眼角都哭红了。
最近怎么回事,跟犯了性瘾似的。
萧信然想,这么三天两头往死了做可怎么行,以后可得节制一下了。然而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他又怀念起封止温暖的嘴巴,舌头真软,又软又灵活,红艳艳得可爱极了。
如果后面不能用的话,舔一舔还是可以的吧?
刚分开不久又想那档子事儿,自己在江南的时候和他同床共枕,究竟是怎么忍住不弄的?
萧信然摇头笑了笑,揣紧了怀里的桂花糕。
刚上二楼,萧信然的脚步便顿住了。
他的阿止没靠着鬼丫头睡觉,而是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他的长腿无处可放,就那样叉着放在那儿。不染尘埃的衣服上有了污迹,白皙的皮肤上尽是细汗,封止又哭又笑,脸上神色变幻,说不清是悲痛,还是乍喜。
阿娇的衣服似乎破了,披着件外衫,又是急切又是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旁边多了一个人,是个穿着鹅黄衣衫的年轻姑娘,瞧着不过十五六岁,看着封止满脸关切痛惜,嘴里不断唤着大师兄。
大师兄?
萧信然似乎懂了什么,在原地站了片刻,缓步走过去。
“别这么坐着,你胃不好,地上凉。”他想把封止抱起来,碍于四周都是人,旁边又站着封止的小师妹,不好过于亲密,终究只是缓声劝了一句。
地上的人不说话,含着眼泪抬头望他。
他被那双眼睛骇了一下,只觉得里头的情谊深不见底,那般缠绵缱倦,刻骨铭心,是他从未见过的东西。
盛满了欢喜的心复又沉了下去。
“这位便是宣晴姑娘吧,常听凝之提起你。”萧信然摘下兜帽,声音里带着几分和煦,他走向小师妹,才迈了半步,衣襟下摆就被人扯住了。
身后的人声音哽咽,似乎唤了声他的名字。
萧信然的心里好受了些,不再上前,转过身体,横在封止和宣晴中间。
“是,小女子名为宣晴,是封师兄的同门师妹,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宣晴见他风姿卓越,仪态从容,心里存了分好感。又听他说大师兄常常跟他提起自己,只当他是封止这几个月新交的朋友,欢喜之余,不免有些亲近。
“在下一介游子,名字倒是不足挂齿,若宣晴姑娘当真要唤的话……”萧家后人的身份像是一个靶子,此时他内力全无,自不会告诉她。萧信然侧头看了眼阿娇,笑了笑。
“倒是有个丫头给我起了个诨名……”
宣晴见他笑里带了几分宠溺,又有几分埋怨。之前那个妖女被他撇了一眼,看着自己的眼神依旧带了几分敌意,却也不再剑拔弩张。
阿娇不情不愿地开了口。“什么诨名,你可以叫他枫叶姑娘。”
“枫……枫叶……姑娘?”
宣晴愣了愣,看了看萧信然,又看了看封止。心里头百感交集。同寝同食,亲密无间,成双入对……敢情那妖女说的是两个男人!
最和善,最会与大师兄相处……
顶好个公子,怎么被取了这么个名字,真是吓死她了!
宣晴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好久没见,她从未看见大师兄那样哭,心里不免担心他,想跟他再说说话。
她想要上前一步,却见那个红衣公子转过了身,在封止面前屈膝蹲了下来。
“凝之,怎么了?见到师妹太开心了?快起来吧,这么多人看着呢。”萧信然掏出怀中的手帕为他拭泪,可是那双眼睛好似两颗泉眼,里头的东西怎么流也流不尽。
封止看着他,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下摆,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自喉咙里哽咽出呼唤,听得萧信然一阵心痛,情不自禁将他揽在怀里,拍了拍他的背。“没事的,要是你是想,随时都可以回去。”
封止在他怀里不住摇头。他的声音闷在萧信然的胸膛上,含糊得几乎难以辨认。
他说:“不回去,我不回去。我就在你身边,哪里都不去。”
萧信然摸着他的头发低低“嗯”了一句,闭了闭眼睛,轻轻道:“不回去就不回去,哭什么,起来吧。”
封止依旧偎在他怀里不肯出来。
挺大个人了,见了一次师妹怎么黏人成这个样子。平日里在床上也便算了,这么大庭广众之下,磐石剑主的威名还要不要了,被人瞧见要笑话的。
萧信然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