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封止很久没有睡得如此安稳。醒来时封止正对上萧信然那张不必粉墨依旧美得分明的脸,只看了两眼他就吃酒一样醉了。
怎么看都看不够。
那张平平无奇的人皮面具看不够,这张独一无二的盛世美颜更是叫人着迷。
这人权势熏天,武功相貌都是一顶一的好,性子沉稳又妥帖,还幽默爱打趣人,那些本该相反的词汇如何能汇聚在同一个人身上?偏就如此正常。
好像天上才会有的人物。
他疼么?他会难过么?他怎么都不告诉自己萧信然就是莫真呢?
一个人要有怎样的气魄和度量,才会在被恋人刺得鲜血淋漓之后佯装无事地折回来?小店里解毒的那些时候,萧信然从背后压着自己不让自己看他的脸,他的体温很冷很冷,那时候萧信然在想什么?是愤恨么?会疼痛么?为何还要回来呢?
清冽的冷香燃了三天,满屋尽是萧信然衣服上的味道,自己却不止一次闻见那股淡淡的血腥气,他该有多疼啊,他在和自己做爱的时候究竟流了多少血?
他让忧心忡忡的自己去做想做的事,萧信然说话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又如何忍着伤痛,苦挨过等待自己的七天?
封止策马时就害怕,踩着最后的时间线回到小店时更害怕,萧信然不跟他说话,就那样静默地替他上药,抚摸他。
萧信然那时候在想什么,他以为自己惦记的是周家的大火,以为自己刺过他一剑就把他忘了?如果从一开始他就在误会,又为什么要等了个本无结果的七天呢。
七天啊,那可是七天,七天好长好长,到渝州城一天便可一个来回,萧信然等待的时候是不是觉得自己不会回来了?
封止的想法乱七八糟地横在那儿。他想这个人怎么这样好啊,好得像一个假的,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啊?自己样样不及他,什么都不能带给他,又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
封止觉得感动又心疼,说不出是该欢喜还是自厌,一想到萧信然彼时经历的那些,便觉得心口刀割一样的疼。
在枫林里那次,萧信然被他碰了伤口,疼到脸色发白面目都狰狞,还是迅速调整了状态继续Cao他。晚上吃过了饭,萧信然看出他难受,还要反过来哄他对他说不要紧!
哪里不要紧!
凭什么不要紧!
凭他是魔教教主?凭他长自己十岁?凭他论起辈分是自己师叔?还是凭他是在上头的那个,每次都是他在使力Cao自己?
他们都是男人啊,都是本该顶天立地的汉子,都该尽好自己的责任,关爱照料自己的爱人。
可自己就是这样关爱照料萧信然的吗?!
他就是这样,一边承他的情,享受他的照顾,吃着他的鸡巴,然后反过来伤害他,躲避他,对他喊他喊杀的吗?!
他何德何能啊?!
封止不想流泪,可是只单单想想那些事,他的心脏就疼得快要炸了。
什么正邪!什么对错!如果他懦弱到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不能保护的话,他还活着干什么!?
“醒了?”萧信然感觉自己的胳膊有些麻,随即觉出上头shi,一睁眼正对上封止那张流泪的脸,心里头被刺了一下。
“我的凝之怎么又在哭啊。”萧信然顺势将他搂在了怀里,脑袋还有些困,闭着眼睛一下下拍他的背,轻声安慰他。“别哭了,再哭见不得人了。”
萧信然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被你师妹看到,还以为我昨晚欺负你了呢。”
说起话来半句不离小师妹,可昨天看见宣晴,萧信然还是非常有风度地打了招呼,语气温和地把她带到客栈来。
封止看着萧信然漆黑深邃的眸子,只觉得里头广阔得没有尽头,温柔神秘,包容万物。
也许他的爱人需要一种更加从容的姿态应对伤害,就像他的伤口撕裂了,宁可一把将自己推倒在地,之后再温声细语地哄,也不想自己瞧见他鲜血淋漓的胸膛。
这算是一种原谅么?
不管怎样,不管是怎样的身份,怎样的称呼,他都再次回到自己身边了啊。
以一种更加紧密的,日夜相伴的,除却解毒和性爱之外的,更加让他心安的方式。
也是,自己哭个什么劲儿呢。
哭了还要他来哄,娇滴滴的像个小姑娘,以后不要这样了,不能这样了,自己也要学会宠着萧信然,守护萧信然才行。
“你晚上没欺负我,昨天下午可没少弄,我的腰现在还疼呢。”封止破涕而笑,红着眼睛假装埋怨。
萧信然弯了眼睛,手往底下探。“是吗?后头肿没肿?扒开裤子给我瞧瞧?”
“肿了。”封止说着又去吻萧信然,亲吻虔诚地落在萧信然的皮肤上,如同朝拜的信徒,在通往圣地的路上一步一叩首。
“肿了也想要你,坏了也想要你,流血了也想要你,每时每刻,每分每秒,我都是你的,都想和你在一起。”
封止说着,吻上萧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