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多了一个肖三,又许是客栈实在人多嘴杂,索性等伤势真正养好之前,萧信然也没打算和许槐洲正面交锋,算着日子还有一个多月,镇子虽小,他倒有些住习惯了,便差人去城中清净处寻了处小院。
院子不算大,因为是北方的缘故,院中景观没有江南秀美,此时已近冬季,树叶也掉的差不多了。
没有什么欣欣向荣之态,胜在干净温馨。
一共五人,一人一间屋子,男子总归身体强壮些,住在向北的偏房里,阿娇的房间与萧信然的相接,另一边住着宣晴。
其间宣晴向封止提过要回云起山,萧信然拦了一下,倒也不是不让小姑娘回去,只是想着封止毒发在即,等熬过这次,总归是要借此机会让他回云起山看看的。
也许是那日宣晴也曾拔剑保护阿娇的缘故,阿娇也不再针对她,两人很快冰释前嫌。
阿娇似乎忘记了那天发生的事,如往常一样古灵Jing怪,只是换了张秀丽脸孔,有些以前叫人无奈的恶作剧,现今瞧着也如娇嗔一般可爱了。
五个人聚在一处,常常是萧信然和两个姑娘说的更多些,封止偶尔搭话,肖三则一直都是沉默的姿态,戴着那副狰狞的面具,抱着怀里的粉红色酒囊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肖,我有件事情托你做,不知你愿不愿意。”
他既说了,肖三自然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我想你去阿茹住过的地方看一看。”
一来是阿娇等着那个结果,他也确实好奇妹妹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二来,即便心里已经确信阿娇就是阿茹,在魔教里混迹久了,他总归还是要谨慎些的。
原本想要暗卫去探,只是这些天里肖三的状态非常消沉,若说这世上最在乎阿茹的人,除了他萧信然想必就只有肖三了。
“去看看吧,帮我看看她这些年有没有吃苦,此处离岭南颇近,办成了事,帮我将落先生也请过来。”
肖三平素最是敬重萧信然,受此托付,倒是没什么多余的话,他草草收拾了下行李,连夜便走了。
离开了一个原本就很沉默的人,院子里如他在时一样热闹。
阿娇曾问过萧信然肖三去了哪里,萧信然告知了她,她怔怔点了点头,之后再没提过了。
一日又一日过去。
气温越来越冷,晚间吃过饭,大家各回各屋,起先萧信然忙着处理魔教的公务,没去封止那里蹭床睡,直至某个夜里,封止抱着枕头主动贴过来,掀开被子直往他怀里钻。
“怎么?凝之,冷了还是做噩梦了?”萧信然睡眼朦胧地问他。
封止将他抱得紧紧的。“想你了。”
萧信然刚醒,脑子昏昏沉沉。“不是每天都在见面么,刚分开一会儿就想我想得受不了了?”
他的阿止不说话了,他一连沉默了好一会儿,等到萧信然都要在那沉默里再次睡着的时候,封止拉着他的手来到了自己的下身。
“这里想你了。”
手掌摸到的地方触感很滑,萧信然下意识揉了一把,怀里的人低低嗯了一声,抱得他更紧了。
如此一来倒是没得睡,一夜颠鸾倒凤之后,他的阿止没把枕头拿回去,萧信然晚上再也没有时间处理公务了。
难得清闲,萧信然白日里看书,和阿娇逗嘴,给三人烹饪,夜里便和他的阿止“秉烛夜谈”,或者什么也不做,只是抱着取暖。
其间封止毒发了一次,萧信然给他喂了药,让略微知晓内情的阿娇带着宣晴出去逛了一整天的街,二人回来时累得不成样子,大包小包买了不少东西,荷包里空空如也。
又过了几日,封止出去采买食材,两个丫头被萧信然支走,他终于得了空,给最得力的手下写了封信,让他伴作“萧信然”南下去揭榜文。
周家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周家小辈虽不认得他的样子,周九行却明明白白知道他萧信然还活着,加上前面张夫人来渝州见过他,许槐洲定然知晓萧信然是没死的。
不光知道他活着,应当也知道他与魔教有染,许槐洲现在走火入魔,办事自会小心再小心。此时抛出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萧信然,反倒有打草惊蛇的嫌疑,而且他的伤势还未恢复,此时将自己放在明处,也过于危险,还不如让许槐洲以为萧信然在渝州就是在潜藏实力。投鼠忌器的同时,若是许槐洲存心要查,顶多也只能查到魔教暗卫这一层,再没旁的了。
暗卫脚程很快,萧信然将消息散得更快,有人已经拿到全部药材的消息转眼就传到了众人耳朵里。有些人心灰意冷,决定打道回府,也有些人等待真正交割的那天去打劫那个揭下榜文的人。
不论他们选择什么,手上的药材都没了用处,萧信然利用早前铺设好的渠道从各种小势力手中买到了大把大把的药材。
许槐洲的那个方子治标不治本,各方小势力已经把那四种药材几乎挖绝了,可以预见的是,用秘籍和金簪换得那副草药之后,许槐洲再想集齐那方子里的药,必定难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