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与一言,引得封止与萧信然皆变色。
“你说什么?!”封止被他话里的意思弄得脸色发白,剑尖直指轩与咽喉。
“别为自己找借口!我自幼无父无母,流落街头,被师父扶养长大,哪里来的什么爹娘!?”
轩与哈哈笑着,因为封止的殴打散落下来的头发遮住了他的半边侧脸,配着嘴角殷红的鲜血,将人畜无害的少年衬托得分外邪狞。
“大师兄啊大师兄,外间都说你聪明,师父说什么你便信什么,实在天真至极!”
轩与躺在雪地里,支起半边身体,他的脸高高肿起来,眼神比魔教里的杀手还要犀利。
“……你当真不知道?”
“你当真不知道!哈哈哈哈!凭什么!凭什么那个贱女人的儿子对此一无所知,我却要日日纠结难受,夜里被噩梦惊醒!?凭什么!为什么?大师兄,你不是聪明么?你不是天赋异禀么?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封止被轩与眼中的泪水与愤恨惊了一下,下意识就要后退,却听萧信然在旁低声道:“凝之,你才是受害者,休要被这小崽子骗了。”
“哈哈哈哈哈!”轩与闻言又是笑,看了眼萧信然,又去瞧封止。“你们……哈哈哈哈……还真是情深似海,伉俪情深!”
“大师兄,被男人压着干的滋味好不好受?我瞧你喜欢得紧,爽够了么?是不是还应该谢谢我,不然你怎么能脱了裤子,和……”
“嘭!”又是被一脚踢出好远。
“休说那些没有用的!”
“呵!”轩与艰难撑起身体,又是一口鲜血吐出。封止的拳脚都避开了要害,对他身体伤害不大,并不很疼,他只是觉得屈辱。
“好!大师兄!你不是要知道么?我告诉你,我全都告诉你!”
许是知晓自己时日无多,轩与笑得格外癫狂,瞧了一眼夜空中的星星,不多时又呕出一口血来。
“大师兄,你可知晓合欢宗?”
封止眉头紧锁。“你究竟想说什么?合欢宗至yIn至邪,莫说正道唾弃,就连魔道尚且不耻。其手段Yin毒至极,谁人不知?”
死到临头,轩与躺在地上瞧漫天星空,身体疼痛,思绪飘忽。“是啊,谁人不知……”
“大师兄,那你可知道,师父十几年前曾与数名正道人士合力捣毁合欢宗老巢,包括前合欢宗宗主欲潇在内,合欢宗总舵七十六人当场浮诛。师父想解救被妖人毒害的男男女女,却发现那些人思维散乱,口不能言,形容举止如同牲畜一般,现场之yIn靡凄惨,骇人听闻!”
“师父痛悔无奈,挥剑欲杀之,却听合欢宗一贼人说,欲潇亲子身上有yIn毒的解药方子,只是多年之前,此子流落在外,至今生死不明。”
“为救身中yIn毒的无辜之人,师父几经辗转,终于寻到了那个孩子。彼时孩童尚在乞丐堆里为了一口吃食与人拼命,师父救了他,寻找再三,没有从他身上找到任何解药的线索。孩童自记事起就被乞丐收养,甚至不知自己父母是谁,年龄几何。”
“师父这才知晓自己是被魔道妖人所骗,那人利用师父的仁善之心,算准了他见到孩童,断不会不管不顾。师父奔波数月,非但没有找到yIn毒解药,反倒领了个魔道后人回来!”
封止听得心惊胆战。幼时他流落街头,苦楚颇多。那些日子他不愿回想,很多记忆都已经模糊了。但封止依然记得师父与自己初见的那天,师父先是问他姓名家世,后又让他赤裸身体,检查他的随身衣物,当时他以为师父是想看他身上是否有伤,如今看来……
如今看来……
封止脑中嗡鸣作响,只觉得少年时困扰他的问题全都有了答案。师妹师弟与他一样俱是孤儿,可师父待师弟宽和,对师妹慈爱,唯独待他颇为严厉,不假辞色。
原来……原来……
“凝之。”萧信然见封止脸色不对,走了两步,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着轩与冷言道:“父母乃上苍选择,纵是欲潇作恶多端,封止作为她的子嗣,一没有受她教养,二不曾享受她搜刮之钱财,何罪之有?”
“何罪之有?何罪之有!”
轩与愤恨地笑着。
“是啊,他无辜,那我娘呢?我爹呢?他们又何其无辜?!”
“想当年,我爹是富商之子,我娘是大家闺秀,他们二人男才女貌,谁人不艳羡?三书六礼,四方道贺,谁知那贱女人横插一脚,她自己做了错事,痴恋自己的哥哥被家族扫地出门,竟还有脸回来?!”
“她迷晕了我娘,抢走了我爹爹,给他喂了迷药,将他……将他!世间只听过男子强迫女子,却没听过竟有亲妹妹强迫亲哥哥的!真是龌龊恶心!”
“什……什么!?”封止大骇,连退两步,撞上萧信然结实温暖的胸膛。
轩与看着封止的表情,便知这些日子里一直纠缠他的恶毒往事,终于也成了封止的噩梦。他觉得快意,胸腔中却涌出痛苦。
“我爹爹被她强迫数日,逃脱不得,便改了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