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拉听完了他的计划,她对过程没有异议,却质疑他的动机。
“别告诉我你对他一见钟情了,”她两条手臂交叉着抱在丰满的胸脯前面,眉毛要挑到天上去了,“我知道安德森家的奴隶都是什么样,他们没有灵魂与人格,只不过是玩物和工具罢了。”
奥瑞恩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他棕黄色的眼睛里闪着执着的光。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么,我十二岁的时候在中央区的商业橱窗里,看到了一件水晶雕像,当时我连饭都吃不饱,按理说不该对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产生什么欲望……”
“记得,”薇拉干巴巴的接道,“你挟持了店员,强迫他打开防弹玻璃将它抢到了手,之后进了监狱。”
“没错,”他微笑着,“记忆力很好。”
“但你上次没有说,那件东西之后怎么了?”
“警察找上门的时候,我意识到它将离我而去,所以把它砸碎了。”
“哦,真不错,如果你没那么做,恐怕还能少判两年。”薇拉讥讽道,“所以你是想重蹈覆辙?”
“当然不,”奥瑞恩大笑,嗓音显得很愉悦,“想要的东西就去抢,我就是这么活过来的,只不过当时的我没有足够的能力而不得不付出一些代价,错误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
薇拉无力地挥了下手,“好吧,你的计划对西区也有好处,我们会把水搅得更浑,只是你与安德森家没什么交情,想让小安德森在走投无路时寻求我们的帮助,还需要一些合作的契机。”
没错,西区的上一任老大倒是和他们家走的挺近的,可惜已经被他干掉了,之后他只见过安德森家的几个代理人。
“想结交他也没什么难的,他老子刚死,叔叔们又急着夺权,他多半不会拒绝咱们这边伸出的友谊之手。”
奥瑞恩从怀里掏出一张请柬,“不如说,他现在应该急于获得一切可能的助力,”他食指屈起,将它弹向薇拉,被她轻松地用两根手指接住,“中央区一个地下军火走私商的宴会,你猜他会不会去?”
奥瑞恩很讨厌宴会,在他看来,再奢华的礼服也包不住这群衣冠禽兽的脏心烂肺,什么用鲸鱼还是鲜花制成的香水也盖不住他们身上的人渣味儿。这群人即使是把自己装在上流文明的壳子里,本质上也还是跟茹毛饮血的野蛮人没什么两样——就像他自己一样。
薇拉曾经当过几年政府高官的情妇,这使她可以在宴会前帮他搭配服饰,以及教会他一些这种场合的基本礼仪,他学得并不用心,但他被高定礼服包装起来的宽肩窄tun,雕塑般的英俊脸庞,以及那种懒散和危险并存的气质,会让他偶尔的不得体也成为他人眼中的另一种魅力。
他正在跟一个头发花白的矮个子老者相谈甚欢,他在心里一直称呼这个曾经的治安厅厅长为老癞蛤蟆,他虽然已经退休养老了,但在政府里依然有着不弱的话语权。
“啊哈……看看是谁来了……”老头子说话时中气不足,尾音长长地拖着,沙哑又粘腻,他耷拉的眼皮微微抬高,浑浊的双眼盯着门口。
奥瑞恩也第一时间看到了他。
他穿着双排扣的衬衫,白色的礼服敞开着,里面的深v马甲勾勒出劲瘦的腰肢,与黑色领结同样材质的绸缎将他柔顺的金色长发在颈后束起,发尾垂至挺翘的tun部,在走动间微微摇晃着,十足地勾人心魄。
而他面无表情的脸又显得那么冷若冰霜,他比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更像是真正的贵公子,走在他前面的小安德森反而像他的跟班。
迪兰。
他们向他走过来了。
“维斯利叔叔,”小安德森弯下腰热情地拥抱了一下这个佝偻的小老头,“真高兴看见您。”
“哦,哦,”维斯利拍着他的后背,“可怜的孩子,你父亲的事让我很难过。”
一老一少毫无意义地寒暄了数分钟,之后就如奥瑞恩预想中的那样,维斯利将他们两人分别介绍给对方。
“年轻人要多在一起互相学习,你们都非常,非常优秀,”维斯利桀桀笑了两声,“在一起也会有更多乐子,这世界终究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
奥瑞恩笑着,露出迷人的酒窝,他紧紧握住小安德森伸出的手,“当然,我很乐意。”
几年前的安德森小少爷对奥瑞恩这种出身于贫民窟的亡命徒根本不屑一顾,哪怕他爬到了老大的位子,他仍然认为这种没根基的杂种很快就会死于非命,但他现在不是能挑挑拣拣的时候,不得不耐心地与他虚与委蛇。
两个人都各怀鬼胎,并且都认为对方是个蠢货,很快就和乐融融地称兄道弟起来。
“说起来,”维斯利突然说道,他嗓音中的气息更浑浊了,像一个要坏掉的破风箱,“迪兰宝贝真的是完全没有变啊……”他眼神贪婪地在那张完美的脸孔上扫来扫去,“皮肤还是那么吹弹可破,不……应该说是更加成熟诱人了,让我这个老头子回想起好多年前……那时候你父亲还很愿意拿他来招待我们这些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