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飞沉,江屹川不能御剑,只能辛苦马儿驮着两人不紧不慢地出了源海城南门。
搜聚魂魄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急也急不来。该吃饭吃饭,该休息休息。
离开源海城没多久,江屹川那种被人尾随窥视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他知道岑恩铭这样偏执的人不会轻易放手,秦亥北也对魔族生魂梦寐以求。他一路上始终留意着四下的动静,防备暗中的袭击。
近日暮时,他们走到一处山间窄道,冷冷清清的道路前方出现了几个人影。
江屹川控制着马儿把速度放慢,看清了那几个蒙着面的人在狭窄的山道两边打了桩子,高高低低地拉着几根铁索横过整条山道,竟明目张胆要阻拦他们。
飞沉害怕地往他怀里缩了缩。江屹川跳下马,又把飞沉也抱下来,随手落了个结界罩住他。
“待着别怕。”他召出九微,上前几步。
其中一个拦路的人指着江屹川道:“把那个魔族交出来,放你……”
江屹川他连理都懒得理,直接挥动臂膊。九微锐yin一声,一道剑气直冲云霄,轰然巨响一声,化作流火,纷纷落在钉了木桩的山道两边,炸得泥石迸裂,四散飞溅。
这一下既猛又快。没想到江屹川竟然上来就直接动手,全然反应不过来,唯有惊叫躲那些高速迸射的锋利碎石,狼狈不堪。
不等他们稳住身形,江屹川下一波攻击带着凶戾杀气排山倒海又扑了过来。天色本就已近黄昏,随着九微释放出凛凛灵波,周遭暗云翻涌,天地都Yin暗下来。
他炼药损耗的修为不是短时间内能练回来的,如今以一敌多,必须速战速决。因此他不废话,也不欲留手,灵力倾泻而出。
那几人正如江屹川猜测,是岑恩铭所派,就等着江屹川离开宣平城后找机会抓回飞沉。岑恩铭先前和常蟠打听过江屹川实力。但江屹川在林又霜死后不到一年就不告而别,后来虽然在魇岭重遇,两人也没有交过手。林又晴曾提到江屹川实力不可同日而语,但常蟠并不以为然。
早年的江屹川虽然为了替师父分忧,在照顾林又霜姐弟上分外细致用心,但修炼却是得过且过,修为实在不值一提。
固有印象不易改变,在常蟠看来,江屹川依旧是当年那个滑头小子。于是岑恩铭也就只派出一些还过得去的手下,没有额外去拜托厉害的门客。
他没有灵根,特意四处结交有修为的高人。但越强的修士越不愿对一个普通人俯首帖耳。若要他们为自己做事,岑恩铭就必然要付出一定代价和人情。既然常蟠说江屹川不过尔尔,那么他当然希望自己的手下就能解决。
结果就是江屹川出到第三招时,这些人根本无法抵挡,被他的灵气弹击得七倒八歪,手短腿折。他们甚至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江屹川也没料到来的人如此不堪一击,枉费他一开始就倾尽全力。错愕之下,有人趁他一时停顿,连滚带爬要逃走。
他也不拦,只用九微剑指着这些人,冷冰冰道:“回去告诉岑家那小子,若还敢打主意想动我的人,不管来多少人都给我把命留下!”
那些倒在地上哀嚎挣扎的人一听江屹川不杀他们,急忙相互搀扶着爬起来。
江屹川冷笑着看他们丢下伤重的两个人,逃得无影无踪。
“走了。”江屹川收回九微,撤去结界,看都不看那两个在冰冷地上抽搐的伤者,和飞沉一起骑上马。
飞沉忐忑问道:“主人,那些人是来抓飞沉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江屹川,就还是像以前一样叫他主人。
“不用怕,岑家只是小小的宣平城管事,我们再走远一点就好了,且不说他只是岑家的公子,就算是岑家家主,手也伸不了那么长。”
“嗯。飞沉不怕。”
他不是不怕,他只是下意识觉得江屹川既然让他跟着,就一定会护着他。
江屹川却是到了下一个歇脚的客栈,才真正意识到,他一时冲动做的决定,使他从此身边多了个人,不再是独来独往的了。
他一瞬间脸有点黑。
七年来他习惯了一个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不用等候谁,不用照顾谁,不用特意找食物吃,找地方睡。活得下去就活着,活不下去的话,虽然有遗憾,但也没什么放不下的。
回头想想,确实是冲动了。
他看着坐在对面的飞沉安静地吃饭,偶尔抬头飞快看他一眼,像没有安全感的小动物,心里暗暗叹口气。
就算是冲动,他也已经带着这蠢魔了,揽上身的担子,他不会轻易撂下。就像当年,他一个仅仅六岁的孩子,决意要帮着师父照顾林又霜姐弟。再怎么难,他也都撑过去了。
看到他脸色和缓下来,飞沉才悄悄松了口气。这大半个月来,他已知单靠他自己在人界生存不易。三个月的相处,他知道江屹川是可以依赖的人。
即使一开始江屹川不想带着他,给他安排了两个去处,说那都是能保他平安的所在,他也是相信的。只是,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