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跟着男人行走,所在之处的装潢随着位置的深入而更显富丽堂皇。随处可见吊起的帷幔,四周的装饰画里充斥着赤裸的男女rou体,空气里弥漫着酒味与说不清道不明的甜腻香气。仅凭入口处的小门想象不到背后竟然掩藏着一个半地下式的销金窟,而那些酒Jing与香料的沉郁的复合气味仅凭着头顶的通风口难以及时更新,在建筑内四处流窜,肆无忌惮地入侵每一个人的肺腑,将他们灌得晕晕乎乎,忘乎所以。
男人停下了脚步。
亚当识相地从他身后出来。眼前站着一位衣着华丽,头戴银白色巨大假发的中年女性。她的脸颊用白粉漫不经心地扑过,勉强遮住了岁月刻下的眼角细纹和法令纹,却也彰显出她并不倚靠容貌为生的气度。这位贵妇观察着亚当,皱着眉发出点评:“很好,哪里找来这样的好货色?”
男人如实禀报,并加上了自己的顾虑。
贵妇嗤笑一声,“瞧你这胆小如鼠的样子。就算是贵族的子嗣又怎么样?在我手上过一遭,他老爹来快活都认不出他来。何况他要是这会儿早该叫起来了。可惜是个男孩,是女孩会更吃香。”
男人提醒道:“有些客人是喜欢男孩的。”
贵妇拿手中的羽毛扇轻敲了男人一下,像是提醒他的多嘴:“我比你清楚。忙你的去。”她微微屈身细看亚当,像是细细鉴赏一块翡翠的水头,脸上的表情风云变幻,最终变成一句:“我先留着他,以防万一,你还是查查他的来头。”
亚当过了非常舒服的两天。贵妇将他软禁在一间卧室里,虽是软禁,衣食供应一应不缺,不管是绵软的被褥,可口的饭菜,还是餐后会有的一小杯葡萄酒,对于亚当都是新鲜而快乐的体验。这些知识原本存放在他的大脑中,并无实际体验,但一旦尝试过之后,他立刻喜欢上了种种滋味。
贵妇在两天内来了三次。起初是打听亚当的来历,年龄,之后又问亚当喜不喜欢这里。亚当给自己编造了一个身份:农户的孩子,16岁,父母双亡,会识字。诚然这些信息错漏百出,贵妇一眼看破——但亚当配合的态度让她并不计较亚当的谎言,而且根据这两天调查来的信息,并没有哪家贵族走失了子女。贵妇甚至多想了一层,让手下好好调查了一番最近的逃犯,显然亚当也不在其中。排除了大部分危险的可能性,哪怕亚当的身份仍旧成谜,商人趋利的本性也促使着贵妇早日让亚当给自己赚钱。
第三次打开房门的时候,贵妇向亚当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我是菲奥娜妈妈,你以后应该叫我妈妈。这里以后就是你生活的地方了,你记着,少说,多听,多看”,菲奥娜说到这儿爱怜地抚摸着亚当的脸颊,“你很快就会是酒窖里最受欢迎的男孩。”
也就是这一刻,亚当得知了这个地方叫做“酒窖”。他立马联想到半地下式的封闭结构,也许这里就是由某个巨大的酒窖改造而成。
亚当终于见到了酒窖里的其他人。根据妈妈的介绍,酒窖分成迎宾室,会客室,以及最主要的许许多多的卧室。客人们如苍蝇追逐腐rou般从口耳相传中得知酒窖的存在,通过接引人来到酒窖分散的8个入口前,在得到熟客的保障之后才能。迎宾区负责登记客人们的需求,并向他们推荐酒窖不同种类的美酒——原浆、初酿、陈酿、名醴。原浆泛指那些没有经验、初来乍到的雏儿,比如现在的亚当;初酿指有过一些经验,人气却还不高的新人,为了积攒熟客,她们往往以较便宜的价格来招揽生意;陈酿通常有了自己的熟客,在色衰爱弛之前,她们可以仰仗着熟客的光顾过上光鲜舒适的日子;名醴是酒窖中最高不可攀的存在,普通的客人甚至无法见她们一面,必须用大把大把的银币堆砌出台阶,才得以一见芳颜。
尽管人人都想与名醴共度春宵,但能支付得起费用的仅仅是凤毛麟角。不仅是经济实力,名醴最重要的作用之一就是笼络这个城市中的掌权者,让他们对酒窖的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此,大部分人会选择陈酿或初酿;酒不一定要名贵,顺口的才是最适合自己的。原浆虽然是没有经验的初来者,但她们的数量极为稀少——这个代表着纯洁的称号,仅仅能维持到第一次接客之前。也有一部分客人痴狂地迷恋原浆,他们喜欢原浆因生涩和恐惧轻轻颤抖的身体,还保留着羞耻与不甘的神情,更因自己是征服破坏这份纯洁的侵略者而满足。对于这些客人来说,一瓶优质的原浆可遇不可求,他们甚至愿意以超过名醴的价格来竞取“开封”权。
菲奥娜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有意不教导亚当任何取悦男人的技巧,就为了把他的纯洁与生涩原滋原味地保留到开封日。她一眼看出亚当驯良的外表下藏着一颗蠢蠢欲动的心,也许他并不会乖乖地接受自己安排的命运,也许他会选择反抗客人。但小猫的抓挠只会让人更心疼它,客人会因为亚当的辛辣而感动的,菲奥娜想。美酒应该留给懂得的人欣赏,至于该由哪位客人享用亚当,菲奥娜心里已有了定数。
除了客人以外,酒窖里的男人并不多。这是基于客人们的一种奇怪心理:他们明明知道自己寻欢作乐的对象是娼ji,却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