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云着实是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梦里念叨易炎的名字,更没想到易炎听见了,这种行为更像是个二八年华的思春少女才做的出的事情。
他没好意思答话,打着哈哈就把话题略过去了。
“云流还好吗?”他伸手戳了戳那颗蓝色的妖丹,看着它在小桌板上四处滚动,玩得心无旁骛,“今日…那日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也不知道是不是吓着了。”
易炎用一根手指按住了即将滚落下去的妖丹,“没事就回去睡觉。”
静云一愣。
或许是他怔楞的表情太过明显,又或许是易炎真的困了,二师弟先一步站了起来转身走了。
静云心里就像是落下了一颗巨石,砸得他心口生疼。他捂着胸口好一会,察觉到房间里烛火暗了下去才匆匆拿着那颗妖丹离开了易炎的住所。走前他还回头看了眼烛光摇曳的卧室。易炎已经躺下了。室内一片寂静,呼吸声都轻得几乎听不见。
易炎住的地方距离他的房间有些距离,简单来说就是要爬半座山脊,从前静云好歹还能用一用灵剑,或者索性让易炎带着走,现如今他显然运用不起多少灵力,剑也不在身边。只好徒步上山。
就在他走到半路的时候,明月高挂的天空下映出了一个有些矮小的人影,他走得有些匆忙,手里提着一盏几乎烧尽了蜡烛的灯。
“云流?”静云喊了他一声,张开双手接住了这个差一点就要歪着脚摔进草丛里的小师弟,他笑嘻嘻地问对方,“你怎么在这里?”
云流抬头的时候在静云的衣襟上留下了两道水痕。
“大师兄,我好痛。”
静云心里一惊,立刻拉起流云查看,扒开了对方领口,又试图去摸他的脚踝。谁知小师弟按住了他的手,拉向了后背。
“我背上疼。”他哭得实在是有点伤心,弄得静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是哪里擦伤了吗?怎么半夜在这里乱跑,不去床上躺着?”他按了按云流的后脊,摸到了有一点点咯手的骨骼,少年岁数不大,从前也不知道过得是什么日子,虽不比同龄人矮小,却比他人要瘦一些,“这里离二师弟的屋子不远,我们去那里拿药好不好?”
小师弟把他的手攥得更紧了些,“大师兄刚从二师兄那儿回来吗?”一张白净的小脸上泪痕未干,乌溜溜的大眼睛在月光下闪着水光,眼角眉梢的那颗小痣看得静云心慌意乱。
他不合时宜地有些出神。背上没好全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他想到梦里躺在那魂灯群中的云流,想起了那个站在宗门前迷茫又痛苦的表情。他的面庞模糊不清,唯有那颗痣像是一柄利剑深深地扎进了静云的脑海里。
他抱着头咬紧了嘴角。
云流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一时也忘了自己背脊如同在粗粝地面摩擦过似的疼痛,抱着静云喊他的名字。
静云只觉得头晕目眩的,紧紧拉着在他怀里的流云,像是两只互相依偎的小动物那样,在月色下蜷缩成一团雪白的影子。
提灯已经燃尽了。绢面的刺绣被烧得一片焦黑,只能依稀辨认出那是一副漂亮的山水画。
回到山头的时候早已是天光大亮。流云还是个少年,难免困顿,静云又是个还没好全的伤患,两个人愣是在这种天气里走得浑身是汗。
王晨早就等在静云门口了,见到两个人灰头土脸的回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好好的两个伤患,一个三天前就不翼而飞,一个大半夜出走现在才出现,让他这个大夫好生没脸。
王晨二话不说拽着静云的手腕探脉,好在这人皮外伤好得七七八八,足足睡了三天也补回来点Jing气神,灵力枯竭的征兆总算是没了。他又转头去看小师弟,对方眼下挂着乌青,手里拽着静云的衣角,活似找着母鸟的小雀。
“我说你,养花花死,养狗狗逃,养小孩倒是有一套。”王晨从袖口里掏出两瓶丹药塞进了静云手里,“喏,上次我翻你药箱发现你已经用完了,这又给你带了点。”
静云收着这两瓶丹药总算是喘匀了气,把流云一把拽到了身前来,把满脸不知所措的小家伙推进了王晨怀里。
王晨被这个半大少年砸了满怀,也满脸不明所以地看着静云。
“这孩子昨夜跑出来找我,哭着说背上疼,我见他背上光洁一片也没点擦伤的样子。”
王晨听完也不顾忌大庭广众的,两三下扒了云流的上衣,果真看见了雪白一片,连半点毛都看不见,更遑论伤口。
“哪里疼?”王晨的手指顺着云流脊椎往下摸,摸到腰畔的时候猛然停住了。
“背上,从肩头到肋骨。”流云还未意识到什么,只觉得这位王师兄的手又从腰上一点点一寸寸按着他凸起的骨骼摸回了肋骨上两三寸的地方,“昨夜疼得厉害,后来就不疼了。”
王晨按着那一点点凸起的地方,若有所思道,“是不是抱着那边那个傻子哭完了就不疼了。”
静云不乐意了,想上去抽他,可是云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