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的队伍走了两日,出了灵州后人烟渐稀。道上林木郁郁葱葱,一行人赶路倒是不怎么炎热。
昨夜言问拙等人是在灵州的客栈休息,但听白客说今明两夜大概率要在荒郊野外度过。
果不其然,约莫酉时,即傍晚时分,管事安福便下令所有人去官道附近的一间破庙中落脚。
众人来时在此处歇过脚,此时便轻车熟路地各自分工,捡柴火的和安置车马的俱分开忙去了。
白客背着一大包行李,搀扶着遮了盖头的言问拙下轿子进入破庙中。安福将他们安排在佛像后一处较为偏僻的角落,和前头的众人分隔开,颇有几分“男女大防”的意思。
用火折子将下人给的枯叶树枝点燃,白客从行李中掏出两个用油纸包裹的面饼,串在树枝上烤了起来。
因此处被下令不得随意进入,言问拙放心地摘下盖头,托着腮看白客烤饼。
没穿越前的他最大的爱好就是烹饪和品尝美食,穿越来这异世几天,先是在言家怕被下药饿了一天一夜,再是在客栈吃的那两顿饭,厨子的手艺也是一言难尽。
嗅着空气中弥漫的芝麻和面粉被烘烤出的香气,言问拙两眼都要放光了。
待面饼两面烤得金黄,言问拙接过白客递给他的饼子便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
两层酥脆的饼皮酥而不油,中间的面芯被烤的绵绵软软。一口咬下去,咸香的梅干菜和五花rou充盈齿间,虽有油脂却被面饼吸收中和,一点也不腻味,配着白客给他的一袋水,言问拙三两下便解决了一个。
这面饼是白客今早在客栈附近的早市上发现的,算是灵州的特产,俗称“丁饼”,无馅儿的一个二文,rou馅的一个要四文钱。白客见味道尚可便多买了几个准备路上充饥,此刻见言问拙狼吞虎咽,以为他家境贫寒未见过世面把普通的rou饼当美味,心下不由地同情,便把烤熟的另一个也递给他,又串了几串饼子放到火上烤。
“这个你吃吧,给我一串我慢慢烤。”言问拙可不好意思吃独食,挪到白客身侧从他手里接过树枝替他腾出手来。
小小的破庙容不下所有人,下人们和护卫在庙外歇息,也方便守夜,管事安福和他的手下小厮则在佛像的前面生火休息。此时正是众人开伙的时候,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吃饭聊天,言问拙和白客交头接耳的小话几不可闻。
“你怎么拎了那么多东西下来?”言问拙奇怪地看了眼白客身旁的那一大坨行李,不解地问道。
白客又是神情复杂地盯着他看,半晌才吃着饼囫囵回道:“暂时不能告诉你。”
呵,男人,你又装神秘!看在面饼的份上,言问拙决定只和他绝交一晚上。
言问拙解决掉手上的烤饼,寻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和衣躺着。虽然这一天的行程不需要他走路,但是在轿子里坐一天亦是腰酸背痛。填饱了肚子,困意顿时袭来。
天很快黑了,庙外的谈话声渐渐小了,赶了一天路的众人吃完饭亦纷纷寻了地儿抓紧时间休息。四周一片寂静,唯有林间欢快的虫鸣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在一争高下。
就在众人进入好眠的时刻,从南岭山上骑马下来的十几名大汉,在领头当家的带领下,很快聚集在这处有人烟的破庙附近。
守夜的护卫恰好去林子里方便,还没等他系上裤腰带只觉后颈一疼,便失去了知觉。
“老大,就是这里。”小喽啰对领头蒙面的男子邀功道:“我在这儿盯了他们很久,看他们那派头肯定是有钱人家的迎亲队伍,想必带了不少金银财宝。”
蒙面人手一挥,众人训练有素地散开,趁着夜色迅速将破庙包围。
寂静的月夜很快被打破,正在破庙休息的众人被一阵剧烈的踹门声和脚步声惊醒。守在门口的三个护卫还没来得及亮出武器,便在十几把泛着寒光的大砍刀面前选择投降。
“你,你们是什么人。”管事安福看着蒙面人拎着刀越走越近,肥胖的身躯不停地抖动着:“我,我们可是青州温家的人。”
领头老大看似身形清瘦,手里的大刀却拿得很稳。他听到安福的话,口中溢出一道轻蔑的冷笑,用刀面拍了拍安福的脸,声音有些粗哑:“温成儒是你什么人。”
“正......正是我家老......老爷。”安福的腿抖成筛子,生怕他一个不高兴给自己来一刀。
“把你们身上所有钱财交出来,我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蒙面人绕着安福转了半圈,突然抬脚将他踹趴下,手里的大刀恰好插在安福的手边。安福吓得尖叫连连,地上很快漫出黄色的腥臊ye体。
蒙面人嫌弃地走开,对着瑟瑟发抖的温家众人说道:“若是心存侥幸想欺瞒我,就别怪大刀无情。”
命令手下将所有人押到庙外集体搜身,蒙面人并未跟随众人走出寺庙。
“躲在佛像后面的那两个,你们还要看多久。”
言问拙和白客面面相觑,待听得那粗哑的声音说了“再不滚出来就不用出来了”,二人忙不迭地从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