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块小石借夜色遮掩,袭向墙角喽啰。争着怡春楼里哪个姑娘好看的二人不争了,瞪着眼睛嘴角流出血倒在地上。苏敏行拾起一人长刀掷出,凌厉杀气所到之处皆扬起一层血雾。山匪头子听着动静不对快步出来,一个软下去的喽啰刚好砸在山匪头子左肩,来不及躲,被血染红了大半边衣裳。
苏敏行随手提起把刀一步步走来,表情与往日无二,只有起伏的火光照得双眸泛红。
土匪头子咽了口唾沫,握紧刀柄道:“是你杀了我兄弟?”
苏敏行笑了笑:“这么晚了,阁下在此地明火执仗地做什么?”
土匪头子耿直脖子:“等你这个小白脸撞爷爷刀上!”
说罢便举刀砍来,也就是这么一瞬,土匪头子觉得喉咙又疼又痒,伸手一摸摸了满手的血。“砰”地一响,地面荡起尘土,山匪头子倒在地上,苏敏行刀尖那滴悬着的血在这一震中滴落。
没了统领的喽啰不足为惧,盏茶功夫,来的这群人只剩下一个站着的——苏敏行要留着人指路。
严郁解开缚着赵伯三人的绳子,苏敏行顺手拿过捆着那个喽啰。赵伯三人仍凑在一起动不敢动,严郁以为三人害怕,安慰道:“没事了,赶紧去歇息吧。”
掌柜苦着脸,指着一地尸体说:“严公子,这些可如何是好啊。这我……还有一地的血,就怕天一亮吓着街坊啊。”
苏敏行侧首,对上严郁的目光,看出来严郁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收拾残局。
“烦劳掌柜借平时驮运物件的马车一用,再准备个火折子,我将他们运到城外烧了埋起来。”
内掌柜转身从柜子里拿出火折子递了过来,吞吞吐吐道:“有劳苏公子,我们收拾客栈。今晚……应该安全了吧?”
苏敏行把火折子放起来,道:“内掌柜放心,今晚是不会再有山匪来了。对了,”说着指了指角里那人,“诸位可千万别让他跑了”。
几个人折腾到鸡鸣时分,才把夜里的痕迹抹得寻不着。早饭时严郁对着碗筷打盹几乎没吃,他失态的时候少之又少,苏敏行饭没吃上几口只顾着扭头看他。
其他人亦没好到哪去,眼底的倦色遮掩不住。赵伯先一步回房,掌柜锁上门,打了个哈欠对内掌柜道:“咱先歇歇,睡醒再说。”
苏敏行重新捆了遍活着的山匪,用水冲过手后与严郁道:“我们也上去吧,你跟着我几乎奔劳一宿。对了,那人动了你的东西,我已经洗过了。”
这一歇就过了午时。
严郁醒来没见着苏敏行,下楼发现苏敏行正在威逼恐吓那个山匪,好让山匪老老实实带路。
严郁担心,本想与他同去,可转念想这一去不同夜里,自己不会半点功夫,跟着只能拖后腿,于是闭口不提。又看看天,难免担忧:“今日去是不是晚了些,明日如何?”
苏敏行接过掌柜牵来的马,否决道:“出来的久不回去,他们许会派人来寻人,不等了。”
严郁注视着他,嘴唇动了几动,少顷却只道了声:“务必小心。”
转瞬即逝的细枝末节没逃过苏敏行的眼睛,他眉眼弯弯笑着,让人莫名心安:“我尽早回来,岂能让阿郁再久等?”
雪上痕迹渐行渐远,直至那背影不见,严郁才进去客栈。
赵伯拎着壶热茶坐到椅子上,招呼严郁:“严公子快来,看你站了半天,冷了吧?”
严郁拢起的冰凉的手哈了口气,没多推辞,接过热茶道:“多谢赵伯。”
赵伯感叹:“以前见的都是兄弟俩为了一亩三分地大打出手,还没见过像你们表兄弟感情这么好的。”
严郁微微一笑。
其实那次后,与苏敏行的关系没有很大进展。只是知晓了苏敏行并非胸无点墨的酒囊饭袋,自己不再是不得不说才开口,愿意接话那些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了。不过多不上几句,同行数人,说多了像是冷着别人,容易结仇。
一次宴后,喝得醉醺醺的公子哥在家仆搀扶下坐着马车打道回府,严郁与往常一样走在最后,站在楼外吹风散去沾上的酒气,苏敏行故与他前后脚,几乎没什么距离,就是为了多说几句话。
谁知,一道尖锐女声的冲破黑暗阻隔,清晰地传入他们的耳中,让这一夜变得不同。
两人对视一眼,严郁抬脚要去找。苏敏行伸手拦下他,问:“听动静有可能动手,你会功夫?”
严郁从小看的是四书五经,对枪棒根本一窍不通,他摇摇头。苏敏行挑眉一笑,隔着衣袖拉着他的手腕:“那你跟紧我,我会。”
另条巷子深处,一位女子被按在地上,她挣扎着却于事无补。看见人来,那女子大喊:“救我。”
苏敏行准备上前,严郁不动声色地拦下他,拱手道:“请问两位有何冲突?”
苏敏行眼底划过丝差异,他以为严郁是只是来救人,没想到还客气起来。便后退一步,等着后续。
女子抢道:“这人强抢民女,公子快救救我!”
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