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城?”严郁小声重复一遍,问道,“惠州从前可封过?”
徐广思索罢,用目光再去刘大夫处寻求肯定:“不曾吧?”
刘大夫点头:“确实没有过。”
“如此是要快些。”苏敏行推了推手边的瓷碗,“否则耽搁了归家,父亲母亲该挂念了。”
徐广点头称是,这才想起自己对他们一无所知:“原来二位是回乡途径惠州?怪我,没与二位好好说过话。”
苏敏行并不计较,反宽慰道:“先生哪里话,这几日你为疫病Cao心,我们是看在眼里的。旁的都是小事,早说与晚说一样的。”
忙的何止徐广,他们四人这些天是谁都没闲着,徐广自然知晓,沉yin片刻,道:“这些日子二位确是帮了大忙,不如这样,明日我与青芝看罢,若是我们二人顾得过来,就不劳烦公子了。”
徐广觉得可行,毕竟自己已经查过一遍都无大碍,且剩下的至少吃饱是能的。如此,好让人赶回去团聚。
几人没开口的功夫,门外一阵嬉闹声飘来再飘去。他们这才发觉今夜不像往常那般安静,药铺在的位置偏僻,平日里这个时辰少有人过,哪像现下连过数人。
苏敏行挑眉,恰好迎上严郁不解的目光,两人相视无声,苏敏行冲他眨眨眼睛,严郁怕他说些有的没的,赶紧错开眼神。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严郁抬手添杯茶水,苏敏行手快,替他倒好放到过去。
“说日子我想起来了,”刘大夫曲起食指敲了下桌子,“今天惠州有夜市,不乏外乡人特地来赶会,还算热闹,我和子衡带两位公子转转如何?”
苏敏行笑道:“不劳烦,我们二人去瞧瞧便可。”
“这哪合适?”徐大夫侧身,“来者是客。”
“既然来者是客……”苏敏行摸了摸下巴,“客想让二位先生多留些时间休息,允是不允?”
徐广与刘大夫万没想到话能这么说,当即一愣,少顷徐广呵呵笑道:“自然是允,谢苏公子与严公子体谅。”
话说得差不多,加之有了去处,苏敏行拍了拍严郁起身道别。徐广和刘大夫只把人送到门外,便被苏敏行劝了回去。
夜市距医馆有些距离,他们能望见远处灯火,身边却是漆黑。苏敏行牵起严郁的手,严郁刚想抽回去,苏敏行一用力,道:“别,没人能看见,咱们这么走一段。”
严郁知道这手是抽不回来了,苏敏行想做的总要做成。他直接讲条件:“那就一段,在外不要乱来。”
苏敏行揉着他的掌心一口答应。
惠州虽比汉北暖和且未下雪,但毕竟数九寒冬,外面走圈还是冷。一阵风过,吹来了几片远处的叶子,苏敏行怕严郁冷,把人带到怀里。严郁愣了一瞬后僵着不肯动,“你松开”,分桃断袖终究不是能摆在明面上的,他们这般举止什么样子?
苏敏行浑不在意地顺口道:“阿郁你身子弱,外面冷,咱们俩离近些暖和。”
严郁无话可说,“我为何不知自己身子弱?觉得冷我们回客栈就是了。”
苏敏行强行拖着他继续走:“大好时光,总把自己锁起来做什么?阿郁,也多做做外面的事不是。”
“什么是做做外面的事?”严郁乍一听没明白怎么回事,外面什么事儿?屋子里……回过味来他面颊登时现出浅红,不知道是不是被气出来。
严郁冷声道,“多虑了,苏将军最好现在放手,好让严某回去多要间客房。”
这番冷言冷语到了苏敏行耳中改成另一种模样。严郁非但没有被放开,还得了句“阿郁不要做贼心虚,把臂同游是庄美谈”。
严郁忍下了到嘴边的那句“把臂同游不是贴着游”,说有何益?还是要这么个姿势走。他对于油盐不进的这位简直无计可施,心道走就走吧,左右不是在梁城,大不了就说苏敏行醉了。
“早这样咱们何必多费那些口舌。”苏敏行发现了严郁的变化欣喜道,“这么走一段挺好的,是不是?”
“是你觉得挺好吧。”严郁小声道。
苏敏行承认道:“我的确觉得挺好。”
“你就不担心?”严郁迈了一大步,想快点走完这段路。苏敏行把他往后一带,多走的路又还了回去。
苏敏行瞧着瞪着自己的怀中人,笑着捏了捏他的脸。
严郁不满地扭头甩开苏敏行的手:“当逗什么玩呢?”
苏敏行理所当然:“逗你玩呢。”
严郁再一次问:“你就不担心吗?”
苏敏行轻笑一声,把手从他脸旁移开,点头道:“担心,否则在梁城我就这么干了。”
如果不担心,何必人前那般客气守礼?不管是自己还是严郁,身后站着的还有苏家、严家,这是抛不开的。他们或者说其他世家子弟再放肆,也要守着一个“度”,过了便有灾祸。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苏敏行问。
严郁摇头:“不知道。”
苏敏行道:“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