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严家的书信来后有些事情还是朦朦胧胧,那么再加上白家母女被带走,那些猜测便破土而出了。
变故就是苏敏行。
严郁仍有想不通的地方,譬如苏敏行明明生死未卜,皇上远在京城如何确信他的生死?先前众多将士亲眼看见苏敏行落江,衣冠冢就立在苏家祖坟,怎么又找起人来?是自己在梁城时漏了消息?
“别想了,”苏敏行摘下严郁的帷帽,果然见到了想象中沉思的表情,“事已至此,去看看便是。”
严郁打定主意:“那就说定了,你我约定个……”
“等等,”苏敏行笑着身子一转在他旁边坐下,“谁同你说定了?定要同去的。”
严郁眉头拧起来:“不行。”
苏敏行抬手,想揉开他皱着的眉心:“严公子好威风,可惜我不惧内。”
“你又说胡话,”严郁的眉头非但没有被揉开,反而皱得更狠,“此事非同小可,岂容胡闹?”
“我自是要跟你同去的,阿郁,”在眉间按揉的手落下,苏敏行与严郁十指交叉,“我不想也不愿再和你分开。”
以前是无可选,现在能选择了,谁愿意再经别离苦?严郁同样不想,可他更担心苏敏行。毕竟目前来看,他总是更安全些。然苏敏行想好的事情,哪能那么容易劝动呢。皇上能查到白英,怎会查不到与苏敏行交往更密切的严郁?苏敏行不同意分开的另一个原因正在于此——恐皇上刁难严郁。
严郁岂会不知这一原因?正是如此,他才想独身前往。即便皇上以他为饵,那么只要找不到苏敏行,他就是安全的。一个死人如何威胁人?
“这件事再议吧。”严郁说着就要把手抽出来,反被苏敏行更用力地压着,他无奈,“这样我动不了”
苏敏行定定看着他,似自言自语道:“需要吗?”
严郁一愣,还没明白他又在想什么,人就被带进怀里。他猝不及防,苏敏行却是纹丝未动。
“你……”
严郁扶着他肩膀起来,还没稳当,急切无序的吻便袭来。苏敏行不想听严郁之后要说什么,他突然只想占有严郁。
舌毫无章法地撬开半张的齿,催着慢一拍的人及早赴这场云雨。严郁双手拽着他衣襟仰头承受,不知不觉中便被欢愉侵占。
苏敏行扯开严郁的绦带,衣衫散落,任他施为。略带凉意的手隔着里衣贴在后腰时,严郁还是被冷气激地抖了下,瞬间又靠了过去,往手掌里递一般。
苏敏行心领神会,轻重错落地在严郁后腰按了起来。阖着双眸的严郁遮起了眼中的水雾,没挡住眼角脸颊升起的薄汗。衬着玉里透着浅粉的底色,剔透中带着妖娆,诱着人占为己有。
严郁开始缓缓扭腰,蹭着抵着tun缝的硬物。苏敏行倒抽口气,抵着严郁额头道:“穿给我看看好不好?”
严郁在他怀里蹭了蹭鬓角的汗,问道:“什么?”
里衣挂在臂弯里,早没了遮挡,手指就在瓷般的皮肤上流连。苏敏行蹭着道:“那件茜色衣裳,穿给我看看好不好?”
严郁没了声。
苏敏行知道自己突然,他顺了顺贴在严郁身上的乌发,准备说算了,严郁却从他怀里起来,道:“我去掌灯。”
“别,”苏敏行拉着严郁手腕道,“不用。”
月色给周围缀了淡光,堪堪勾出轮廓。严郁背对着苏敏行,两人之间有如隔了扇屏风,朦朦胧胧,又被朦朦胧胧刮着,刮出心底的痒。严郁放下乌发,青丝下先前唯一瞩目的后背也变得若隐若现,苏敏行隔着虚空抬手,拇指平着抚了抚,好像抚在严郁光洁的后背。
严郁侧着脖颈,拨弄出拢在衣中的发。分明已整理妥当,他迟迟未转身,反闭着眼,呼吸却愈发凌乱。苏敏行便斜倚在椅子上,不催。
两人这么维持着,直到严郁的身影小幅开始动,苏敏行起身,等着人走到自己跟前。
第一步迈出了,余下的不会更难走。站在苏敏行面前时,严郁还是平时那副不沾尘埃的表情,只有个抬眼的动作,淡声问道:“好看吗?”
苏敏行擦了擦严郁的唇,擦出更浓的红。他嘴角噙笑,眸色幽深道:“好看,阿郁是全天下最好看的。”
说罢递给严郁一只小酒盅,笑盈盈道:“就当全了这场戏。”
严郁接过,与他交臂,一饮而尽。放下酒盅,严郁道:“天地为媒,苏公子说戏,当我是什么?”
苏敏行呼吸倏然一重,他握着没来及放下的酒盅,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严郁,道:“是我的梦寐以求。”
严郁走到床边坐下,手搭在绦带上,轻笑一声:“既然如此,春梦苦短呐。”
……
茜色的深衣被两人压在身下,青丝铺开,如水波左右摇曳。床榻作响,呻yin或喘息的尾调都写着酣畅。苏敏行抬高严郁右腿搭到肩上,严郁挺腰配合着抽送。
他们在重重阻拦中直捣黄龙,退出之际又被挽留,欲拒欲迎中开始新一轮的开疆拓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