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吗?”等回家后陈泽铭问。
纪希喝了口水,反问他,“你信吗?”
陈泽铭思考了一会儿,“一半一半吧。”
“不是一半一半,你是完全都不相信。”隔着吧台纪希与他相视,残酷分析他的心理,“你一方面觉得周默对我有兴趣所以拿这件事做文章来刺激你,一方面认为江景辰也不无可能,毕竟我那么sao,勾引别人也很正常,而且江景辰这样做一石二鸟,刺激了我们俩的关系趁虚而入不说还能扰乱你的判断和你争夺一下权势,或者考虑的再远一点,你爸,想让你乖乖出国治病好回来继承家业,就要从我下手,让你误会我然后关系僵化,这样一来会省下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陈泽铭看着他发笑,冷冽的挑起眉眼,“其实不止这三种可能,还有一种最让人意想不到的。”
“是什么?”
“写信人是我,为了确信你到底有多聪明。”
纪希彻底黑了脸,陈泽铭则哈哈大笑走进他,“希希,我不是你能猜测出来的人。”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语气森然,“如果一猜就能猜出来我是怎么想的,那我根本活不到现在,早在十岁的时候,我就会因为斗不过私生子而挂掉了。”
他的笑声让纪希浑身发寒,握紧了水杯的手也因为害怕而颤抖,看出他强自镇定,陈泽铭笑着抹去他额角的冷汗,薄唇轻启,“怕什么,我又不会弄死你。”
纪希更恐慌了,因为比起死亡更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冬日的天寒冷Yin凉,身体不怎么好的纪希就经常手脚冰凉,这个时候陈泽铭的体热就发挥了极大用处,晚上睡觉时他总会故意把空调关掉或者降下温度,这样纪希就不得不冻得缩在被子里寻找热源,他则可以光明正大的找寻借口搂着这人睡个好觉。
陈泽铭有时候觉得自己也有病,那么多男男女女都上赶着喜欢巴结他,可他却偏偏看上了骨头比谁都硬,性格比谁都倔的纪希,究竟是福还是祸,他都无力深究,只想趁着人还能在眼前时,好好往下过好每一天。
当新年钟声敲响的那刻,屋外烟花爆竹闪耀天空炸开一声又一声的新气象,两人刚吃完年夜饭,陈泽铭从身后环住纪希的腰,下巴戳在他肩脖处,声音含笑,“希希,新年快乐。”
纪希没说话,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今天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可他的父母却因为工作忙的焦头烂额无暇回家,举家外出,无法团聚,这一切都要拜身后人所赐,可笑他还在这跟自己说新年快乐。
“希希,你还没有和我说新年快乐。”
听见他质问的语气,纪希从窗前转过身,像个傀儡娃娃,麻木无神道:“新年快乐。”
陈泽铭抚摸他的脸颊,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他眼眶发酸,“纪希,跟我出国吧。”
他不能让这个人不在自己眼前。
“还有一年,我要高考。陈泽铭,去治病吧,我没力气和你争吵什么,我真的很累,你就当大发慈悲一次,给我一条活路吧。”
他的语气淡然又无力,却偏偏敲击在对方心里,让其心脏难受,呼吸困难。
自从上次的生日后,纪希对什么事都倦怠不已,虽然他极力维持着以前按部就班的步伐,但总是收效甚微,陈泽铭不止一次看到过他坐在书桌前拿美工刀划破草稿纸发泄情绪。
很难想象这个看着高冷理智的人会做这么幼稚的事,但每次看见的时候他都会心脏发颤,总觉得那把锋利闪着银色光芒的美工刀下一秒出现在纪希身上哪一个部位,或者刺在自己身上。
陈泽铭没明确同意也没明确拒绝,而是把温热的唇抵在纪希唇上,动作极轻,犹如落叶拂过悄然而至,贴着软rou含糊温柔,“希希,留个记号吧。”
纪希几欲落泪。
他知道自己赌赢了,这暗不见天日的悲惨生活会因为这个记号而选择结束,这两年的岁月,终于让他得以解脱。
陈泽铭闭眼吻他时纪希忍不住勾起唇角,对方要离开的消息让他整个人都Jing神焕发,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年有多艰难,他要挑选一切合适时间让这个人相信自己的Jing神被折磨出了问题,好借机唤醒那点若有若无的可笑仁慈,戏演的太久,以至于他都快相信自己真的Jing神状态出问题了,好在,他的付出得到了回报,陈泽铭终于要出国了。
“你高考前我就离开,希希,我保证。”
在深渊里的人不怕期限,恐惧的只有遥遥无期的光明等待。
记号成了纹身,在锁骨位置。
纪希一开始是死活不情愿的,陈泽铭一开始还哄着,后来干脆独断专行,二话不说拿起机器就纹,还可恶的不给上麻药。
m纪希被绑着禁锢的动弹不得,一肚子火都逼到眼眶,“陈泽铭,你他妈敢?”
“我怎么不敢?”大手里握着手工纹身机,动作干脆又利落,恶劣极了,“就纹个‘婊子’,看你这辈子还有没有脸脱衣服给别人看。”
“王八蛋……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