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重要的时刻,就算埃拉伽巴路斯不明白情况,索艾米斯亚也不该不明事理吧。
江卿酒边跑边想。
看守宫殿大门的侍卫看他们匆忙地跑过来,伸出长矛挡住他们。
夏捻雀拿出阿丽达给他们的“通行证”,士兵这才放行。
“今天有哪些人员出入?”夏捻雀收好“通行证”。
士兵其实认识夏捻雀,因为玛伊莎带着埃拉伽巴路斯进宫的时候,他们是跟在未来皇室成员身边的人,地位自然有所不同。
对他们这些下等人来说,难以直接接触到皇族,但是一定要搞好与皇族有直接关系的人的关系。
于是他笔挺地站立回答:“上午有一辆马车出去,对方有太后殿下的令牌。”
夏捻雀和江卿酒对视一眼,了然于心。
玛伊莎不在的这三天,为了防止不得不皇族有事要外出,将令牌交给了索艾米斯亚,哪知道她会一声不吭地出去。
江卿酒发现自己也形成了思维定势。
为什么玛伊莎会放心地把令牌交给索艾米斯亚?就是因为她认为索艾米斯亚懦弱,墨守成规,没有胆子做她没吩咐过的事。反观玛麦亚,更独立强势。两个都是她的亲生孩子,两个的性格却截然不同。
江卿酒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事实恰好相反。玛麦亚和压力山大过了这么久仍然没有动作,索艾米斯亚却率先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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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拉伽巴路斯很激动。
这是他来到罗马第一次和甘尼斯出去玩。
马车摇摇晃晃,埃拉伽巴路斯的心也跟着摇晃。他掀起一点窗帘,外面是热闹的集市,小孩在铺子中穿梭,追狗撵鸡,卖家和买家的交谈推销,都像极了埃拉伽巴路斯在叙利亚的情景。
索艾米斯亚却没有那个心情。她Jing致的面眸挂着沉重,过了一会,她看看埃拉伽巴路斯,又犹豫地面对对面面无表情的甘尼斯问:“我们出来的时候没有告诉阿丽达,这样真的好吗?……我怕到时候有事情。”
甘尼斯皱了皱眉,眼睛里满是不耐烦,但又强压着烦躁,尽量冷静地开口:“没关系的,你现在已经算名义上的太后,没人敢拦你。出来一下没关系的。”
索艾米斯亚还想说什么,但在看到甘尼斯的表情后又选择了闭嘴。
听他的应该没问题吧。索艾米斯亚安慰自己。
马车在一座装修算不上华丽的旅社旁边停下。索艾米斯亚领着埃拉伽巴路斯走下马车,四周只有稀稀落落的行人。她张了张嘴,还是没选择开口,只能看着最后一个人消失在街巷的拐角。
店里面的人也很少,也许是因为天还亮,住宿的人都出去了。
只是这家旅馆宁愿浪费蜡烛照亮,也不愿拉开窗帘,让外面的光透进来。
出来迎接的似乎是店主,店内放着一尊太阳神像的雕塑,墙上也挂了许多画,无一不是神像。
甘尼斯给了那店主一袋钱,那人便鞠躬弯腰地低头跑出去,坐上马车走了。
索艾米斯亚看着这像是庙宇的房子,疑惑中夹杂着一些恐惧地问道:“甘尼斯,这是……”
甘尼斯像是在“黑暗”中彻底撕开伪装多年的面具,暴戾的气息与光烛熏染过的空气交融,成为这个紧闭的房屋中的氧气。
“这是什么?你不认识了?你们不是最崇拜这些神了吗?”他的语气比之前还冷淡,但却更镇静,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埃拉伽巴路斯没了之前高兴的样子,他感受到了母亲传来的恐惧,于是用手紧紧拽着母亲的衣服。
索艾米斯亚彻底害怕了,她抓着埃拉伽巴路斯的手往门那跑去,可是无论怎么开都打不开。
门边摆着许多小型的神像,是太阳神变换着各种动作。
甘尼斯不急不慢地走上前来,手上拿着一座神像。
捕猎者来到已经滑倒在门边的猎物身边,看着猎物无助地哭泣,求救。
木门是最坚硬的心灵,无论如何叩动,都不会有丝毫回应。
索艾米斯亚把埃拉伽巴路斯藏在身后,红着眼睛求饶。
“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什么时候待你不好过了……”
埃拉伽巴路斯愣愣地看着曾经他崇拜感恩的恩师,如今像是一个他最仇视的恶魔。
“是啊,你给我提供吃穿住宿,然后把我当成一条狗养。”甘尼斯冷冷地道。
“不……不……我是真心爱你的……”索艾米斯亚连忙辩解。
“呵,你们这些有钱人,说得话和放屁一样。我要求你多少次了,让你帮我找找出路,你哪次是说到做到的!”甘尼斯拿着神像重重地砸在地上。神像断裂了,太阳神的头部和身体分|||尸,地板被砸出裂痕。
索艾米斯亚吓得大叫一声,又往后挤了挤,压到了埃拉伽巴路斯。她慌张地转过身,抱着埃拉伽巴路斯捂住他的眼睛。
“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