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松南和卡罗尔的出现给我敲了一个警钟,我知道我不能这样下去了,平区生活固然安定,上二区亦有我的念想。
我害怕卡罗尔真的会伤害我的伙计们,也担心05和德森。
无边的愧疚感从我心中涌起,可我不就是贪图生死的人吗?把一大堆烂摊子丢给他们后,自己逃离。
我垂下眼眸,把所有思绪都掩在眼里,我对我自己说,林石,继续做个自私自利的人吧。
洛奇的戏还在接着拍,对于这部戏他有百分之两百的热情,他每天都会在房间里练习台词到很晚,乡下多蚊蝇,他的身上被盯出很多红疙瘩,日常的戏还能够应付,需要大尺度露出的戏就必须让我这个替身上场帮忙了。
我始终认为洛奇是针对我的,那天从白松南和卡罗尔那里回来后,他像是变了一个人般问我,“你活得累吗?”
我不理解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他躺在片场的躺椅上,对面是一片长狗尾巴草在迎风摇曳,他用手挡住刺目的阳光,“我活的很累。”
我不知道白松南和卡罗尔同他说了什么,让他能够同我交心,我只说,“你拥有的很多了。”
“我不过是想演好一场戏。”
良久的沉默后,他又恢复了他的娇纵跋扈,我某个瞬间想,或许他的娇纵跋扈只是他的伪装色,我不经好奇,真正的他又是什么样的呢?
或许是真的只想演好一场戏。
在拍戏时,他仍旧是针对我的,再想想这也许不算针对,只是他对一幕戏的Jing益求Jing罢了。
他总是在导演旁不顾情面的骂我,“我怎么请了你当我替身!你能不能有点感情?我也不求你和我演的一模一样,但能不能把你自己代入角色!”
我忍无可忍说,“这活儿我不做了。”
他瞬间变成焉了的茄子,“再拍一条。”
格林和我说,洛奇因为拍戏生过一场很重的病,就是因为那场病他才不得不用替身,而我是他在众多替身中待得最久的。
也不是格林选中了我,而是洛奇在咖啡店观察了我很久,想把我撬走,知道我被辞退后,他立马让格林把我签下。
他想要把我培养成他的接班人,但没有想到我在演戏方面天赋为零
在如火如荼煎熬漫长的拍摄下,这部戏终于杀青了,导演一声‘cut——’后,洛奇冲过来抱住我,人工降雨还没有停下,冰凉的雨中我感受到一丝温热,他哭了,他说,“我们一定能够得奖!”
他对于得奖有很大的热衷,我拍了拍他的背,“会的。”
他将鼻涕擦我身上后,后退一步,语气变成嫌弃无比,“你身上真难闻。”
我哑然,如果不是他眼眶有些红,我还真不确定刚才在我肩上哭的人是他。
为了庆祝这场戏的完美杀青,白松南作为投资人举办了一场庆功宴。
我并不想去,从那次见面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白松南和卡罗尔了,我不得不承认,我在害怕和白松南见面,我对他会毫无理由的服从。
兴许是他把我关在衣柜里的后遗症,让我在黑暗狭窄的空间里把他当成唯一的救赎。
但洛奇勒令我必须去,他还给我找了身上好的礼服。
我们到庆功宴的地点后,洛奇见到卡罗尔就一蹦一跳地走过去,挽住卡罗尔的手,娇俏地说,“等我很久了吧?”
卡罗尔笑着道,“怎么会。”
洛奇在没自己戏的时候都会消失一段时间,回片场后身上都是情欲的痕迹,我想,他消失的时间定是去找卡罗尔了。
卡罗尔像是没有见到我般,和洛奇自然地打情骂俏,我看了他们一眼后,找了一个小角落,独自吃宴会厅的甜点。
这场由白松南主办的庆功宴,白松南并没有到场,但我见到了意料之外又极其想见的人。
05站在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身边,那男人比赛亚提年轻一些,但和赛亚提长得很像。他看到我后,和那男人说了句话,便朝我走过来,“先生,你在这边过得好吗?”,他问。
我回答,“很好,你们呢?”
他犹豫了很久才说,“抱歉,我没有保护好他们。”
他的话无疑给我当头一击,我喉头像是有东西卡住一般,一时间竟什么也说不出,酸涩无比,“什么...意思?”
“上一区把他们带走了,执行了死刑。”
我手上的盘子‘哐当’地掉在地上,我脑子里紧绷的弦也随之断了,耳边只剩‘嗡嗡嗡’地耳鸣,我盯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盘子,头顶的暖黄灯光映射在盘子上,刺目无比。
我的那些伙计们,待我唯一好的伙计们,会对我笑,在裁缝店等我的伙计们,因为我,被执行了死刑。
我应该抓着05的领子怒吼,逼着05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可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在自以为是什么,他们什么都没有,又怎么能独善其身。是我,把他们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是我,明知道他们不能脱身,还隐瞒着他们,让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