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管递到嘴边,聂雄饥渴地吸吮,几大口就把杯中整整800cc的水都喝光了。当一滴水ye都吸不上来时,他还不舍得松口,直到那人将吸管抽走。
“先生,这里还有薄粥、蛋羹和一些水果,都能补充水分,来吃吧。”
粥和蛋羹都温热适口,那人在黑暗中一勺一勺将食物准确地喂入他口,把最后一小块苹果嚼烂咽下,聂雄勉强满足,才又心思对着那模糊的轮廓提问:“为什么不开灯,这么快就到周四了?”
面前的男人回答:“不开灯是为了不被发现,先生。门口的看守正昏昏欲睡,现在是周二的凌晨4点,再有一个小时他就要交班了。而你三天三夜没有进食进水,伤势也不容乐观。我还准备了些药品,吃了药应该能控制住伤情。”
聂雄就这他的手吞药,又喝下去一整杯水,问:“不是仟志让你来到?”
“不,少爷对此毫不知情,看守应他的要求,周四上午才会过来送水,到那时您恐怕已经脱水休克、伤口溃烂了。而我是新来的家丁,我叫桂山广司,先生。”
“啊,是福伯让你进来的?”
男人不置可否,又拿起一床柔软的薄毯盖在他身上:“先生,我带了毯子和面盆,毯子用来给你取暖,面盆会放在床下。我没有权利解开你身上的绳子,所以只能让你用这种方式排泄,抱歉先生,请不要憋着,下午我会带着食物、收走面盆、清理房间,晚上又会把面盆放回来,请尽情地排泄吧,先生。”
之后的三天,这个叫桂山广司的家丁按时给他送饭送水、清理秽物,在周四这天清晨,他把毯子和尿盆都拿走了,到下午才放回来。
往常仟志都是周六回家,周日晚上去学校。这次,周五的晚餐时间他却回来了,一来就赶往地下室。
断食断水危险性高,才用这种方式惩罚,又粗放地疏于看顾,一不小心就能构成谋杀。看仟志急匆匆的样子,他不是不知道这一点。
而这时的聂雄,因为长时间身处黑暗,昼夜不分,还沉浸在甜梦中酣睡。
梦里,小仟志已经五岁了,看着比同龄的孩子都要小一些,身高还没到他屁股,却已经有着超常的成熟,总是一个人惶惶地发呆,黑黑的大眼睛里有些愁苦,在看到他的时候才会开心起来。
聂雄一只手就能将小仟志托起,小孩放在自己腿上坐着,仟志扬起的白幼的小脸上带着些苦恼:“聂雄,为什么爸爸不喜欢我?”
聂雄语重心长回答他:“爸爸没有不喜欢你,他是面瘫你没看出来吗,他不是对谁都板着脸吗?”
“那为什么nai妈也不喜欢我?”
“知道吗,这是有原因的。”聂雄想了一下,苦口婆心道,“你小时候啊,还是个婴儿的时候,nai妈天天抱着你给你喂nai,太辛苦啦,ru头都给你咬坏了,你个小捣蛋还喜欢在半夜嗷嗷哭,整栋楼都是你的哭声,吵得所有人都没法睡觉。说真的,那会儿我也对你挺烦。这种时候就全靠nai妈把你哄好,她日夜Cao劳,整宿地没法睡,之后就留下Yin影不再喜欢小孩子了。所以她是不喜欢小孩,不是针对你,等你长大成熟就好了。”
小仟志似乎信了他的鬼话,攥着眉头深以为然地点了两下头,又抬起脸问:“那为什么爷爷nainai也不喜欢我?”
“啊……”居然还有……
聂雄着实沉思了好一会儿,终于想出来了。
“爷爷nainai呢,是因为年纪大了,Jing力不好,听不清也看不清,你又那么欢腾,老人家跟不上你啦。而且我告诉你,在日本啊,不喜欢小孩的大人还是很多的,而且越来越多了,但即使如此小朋友们也依然非常开心,因为比起大人,幼稚园和学校的同龄人才更处得来呢。”
小仟志勉强接受了男人的说法,骑在他大腿上,小脑袋一垂砸上他肚子,抱住他深深地叹气:“就算你这么说……总之就是他们都不喜欢我。哎,聂雄,我可怜没人爱啊,只有你还喜欢我了。”
“阿志……”眼泪从眼角滑落,聂雄缓缓的睁开眼,那张魂牵梦绕的脸竟就在他面前,只不过放大了好多倍。
少年浸蕴在淡黄的灯光中的俊秀面孔说不出的温暖,好奇地眨眨眼:“聂雄叔,你醒了啊。你连做梦都叫着我的名字吗,有点感动呢。”
仟志松绑他的手脚,拿着和服浴衣帮他穿上,低调的黑色印花图案,不是那些侮辱人的女款。然后扶着他离开地下室,去旁边的居间里吃饭,整个过程都是难得一见的温柔。
只是在给他穿衣的时候笑着说了句:“你的状态还不错嘛聂雄,一点都不像饿了六天的人。”
不过少年没多追究,饭后拉着聂雄在缘侧的长廊坐了会儿,看院子里绿色的植株和当季的争相盛开的鲜花,再一起去浴室洗澡,回二楼的居室里歇息。
第二天装修工人开着皮卡来做地下室改造,仟志果然还是要把他囚禁在下面。
想来现在的温柔也许是少年的补偿行为,顺便因为自己的阶下囚居然贱兮兮地在心里还惦念着自己,而十分愉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