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乐部里似乎从来都是热闹得没有昼夜之分,即使是凌晨时分,俱乐部后台的工作通道里依旧是来往不绝的调教师和随行的奴隶。
只是今夜过往的调教师脸上或多或少地都多了几分好奇和打量的神色,毕竟尹牧大人亲手抱着一个奴隶疾步走过,并且后面还跟着向来就被称为高岭之花的冥河大人,这种场面在俱乐部里可不多见。
要不是惧于尹牧和冥河平日在俱乐部里的权势和威望,这些调教师们都恨不得能背后长八只眼地凑在一起开小团讨论起来。不过好在这俩人并不在意那些偷偷摸摸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尹牧只是脚步匆匆抱着江淮故前往医疗区,而冥河插着口袋跟在后面,若有所思。
也许是尹牧在过来之前就跟医疗区值夜班的医生打好了招呼,冥河帮忙着刚推开诊疗室大门,里面的医生就迎了上来。指着两人将奴隶放到病床上之后,医生一边戴上塑胶手套一边照例询问着奴隶的基本伤情。而尹牧听着接二连三的问题,眼看着昏睡在床上毫无反应的江淮故,一只手几乎是下意识地攥紧了病床边的扶手,他暗自咬了咬牙,然后退后一步,面色Yin沉地看了站在边上的冥河一眼,示意他上前。
冥河被那鹰隼般Yin沉又锐利的目光盯着,饶是他这个再怎么岿然不动的人也觉得心里有点发虚,一时间真是既觉得自己理亏又觉得自己有理说不清,都怪该死的老板害得自己两头不是人。
冥河想着抬手摸了摸鼻子,面上倒是不动声色地走上前,朝医生前后比划着床上的人说道,“最主要是后边的撕裂伤,里面还有个硅胶球没取出来,胸口也有点撕裂,前边塞过玻璃棒,可能有点肿……嗯,没有鞭打伤。”
记录完了调教师描述的状况后,医生就把两位给请到了门外,于是诊疗室的大门一关,尹牧和冥河两个人就被迫像是两尊门神一样站在诊疗室的门口,都各自默不作声着,任由空气中弥漫起愈发尴尬的气氛。
如果放到平时,或者说换做任何一个其他的调教师搁这旁边站着,冥河都不会多看一眼,更别说跟过来还守在这。俱乐部里谁不知道他冥河是最讲规矩最讨厌麻烦的一个人,不仅工作的时候是非分明,调教奴隶,该奖该罚都自有一套明确的安排;甚至于在工作之外也是个安排明确的人,工作就工作,放假就放假,假期里那是连人都别想找到,除非是他经手的奴隶出了差错,不然多一分工作都别想落在他头上来。
也就是因为事关尹牧,两个人自从尹牧当初被老板带进俱乐部的时候认识起,到现如今也都快十年的时间。这一个多月原本还是冥河自己的假期,他人都还在岛上度假就被老板亲自一个电话说帮尹牧一个忙给叫了回来,谁能知道现在闹成这样一个里外不是人的结果,他真的很想把老板拉过来揍一顿。
他在被老板吩咐说要把阿故逼到极限的时候就隐约猜到了一些目的,他想过尹牧可能会生气,然后跟他大吼大叫着骂人,但他没想过尹牧会这么沉默——他认为自己已经算比较了解尹牧的人了,但尹牧生气从来都是有气就撒有火就发,像今天这样只是恶狠狠瞪他几眼却始终沉默着一言不发的情况,实在是罕见得让人不安。
冥河在心里斟酌了几番,像是再也耐不住两个人之间吊诡的气氛一样动了动腿换了个站姿,然后正声朝在一旁跟石化了一般毫无动静的尹牧说道,“他在我手上待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是老板亲自叫我回来接这个事,”冥河说着顿了顿,似乎思考了一下才接着说,“你知道的,上个月我就出去休假了,这个月月初老板打电话给我说要我帮忙处理一下你的奴隶,说句实话,我到现在都没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冥河难得一回一口气说这么长一段话,他认为他已经竭尽诚恳地向尹牧交代了事情的起因,但遗憾的是,尹牧像是听不见他说话一样,依旧沉默地靠着墙站在那,甚至姿势都没有变一下。
冥河侧过头看人一眼,走廊上惨白的灯光照在尹牧微微垂下头的发顶上,染上了一层冰冷的色调。看着尹牧一身皱皱巴巴的外套和长裤,甚至车钥匙的挂坠都还露在裤子口袋外边,冥河这才意识到难道尹牧连家都没回一趟,直接从外边赶回来俱乐部看这场调教的?
虽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时至半夜也多少有些疲惫的冥河也无暇钻研那些,他好声好气地问,“你从外边刚回来?那旁边有椅子呢,你坐下休息会?”
回答他的依旧是一片沉默。尹牧半垂着头,散落下来的头发遮住了眉眼,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看些什么,或者是想些什么。
冥河一时间甚至都有想过尹牧不该是站在那睡着了吧,但听着人的呼吸声又感觉不像。他兀自抱着手臂来回走了两下,心里越发烦躁起来,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被他忽略的点——他们同样身为掌控奴隶命运的调教师,身为控制欲极强的dom,对于属于自己的奴隶,哪怕只是经自己手调教训练一番走个过场的奴隶,都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掌控欲——更何况是人家的私奴。
如果说尹牧一直沉默介意的是这一点,冥河转过身朝人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