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片刻蘅娘觉得温香织许是应允了,急忙接道:“小姐,这也是好事一件,不知连公子将来能否有子嗣,若是有,他也是在这世上多了一个依靠,总比他孤苦伶仃好,如若没有他跟了小公爷将来也不会流离失所……”
“蘅娘”温香织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本就是可怜人,我在一天,我便照护着他,这也是铭音之托,这公府自上至下有哪个是好相与的?哪个不是存着吃人不吐骨头的心?我既认他为义弟就不能拉他入这公府的漩涡,这事不要再提。”
蘅娘知道劝不动,只是叹气不再多说……
这一天小可的过得浑浑噩噩,晚膳也没进多少东西,让曲从找厨房要了一壶酒,与曲从坐在自己院落的紫藤花架下喝起了闷酒。
“公、公、公子干喝酒多无趣,干嘛不弹上一曲。”曲从提议。
樱棋拿着蒲扇在一边为小可扇风驱蚊也附和道:“是啊,是啊,这闷酒喝着伤身。虽说入了伏但也不可这么饮。”
小可苦笑“就依你们,樱棋去把我的琵琶取来。”
不一会儿樱棋就取来了小可的琵琶,那还是阮钰怕他在西翠庄闲来无聊新置办的,入了国公府就一并带了来。
小可忆起那段初遇石墨文和阮钰的情景,不禁奏起了那曲《霸王卸甲》,只是不想本想弹一曲怡情,没成想竟越弹心境越沉。
突然,院门被一阵拍打只听一个女声在外面大喊:“开门,快把门打开!”
“这么晚了,是谁?”小可驻了琴声。
“我、我、我去看”曲从起身就往门口走,樱棋忙跟着:“从哥,我也同你去。”她着实是怕曲从嘴笨,说不清楚。
门刚一打开就就看见一个穿着桃红色绢布狭领长裙,梳高顶髻的大丫头叉腰站站在门口,一身的气度丝毫不输大nainai身边的蘅娘。
樱棋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胡二nainai身边最得力的大丫头墨菊,连忙恭敬行礼道:“墨菊姐姐这么晚来我们院是有什么事吗?”
“连公子可在院中?”墨菊丝毫不搭理樱棋,说话间头直望向远处的花架,“我找的是连公子。”
樱棋也知道这尊是惹不起的大佛,便引着她来到了小可面前,只见墨菊见了小可虽知他是大nainai的娘家弟弟,但也脸上却并无惧色,只是轻声说了句:“见过连公子!”
小可也不是没见过这场面的,看这时辰就知道来者不善,也不做声,将琵琶递给樱棋,不抬眼只是冷声道:“墨菊姐姐这么晚了,来我的院子是有什么事儿吗?”
“既然连公子这么问了,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昨个夫人就从宫里找了太医来诊了脉,咱们二nainai已经遇喜一个月了。奴婢也知道阮府今日出了大事,小公爷和大nainai都与阮府交情颇深,但再深不也是别人家的事儿不是吗?”说到这里那圆圆的杏眼笑得眯了起来,柳叶细眉也挑高了半分,看上去极是得意。
“这有了身子头三个月最是紧要,尤其二nainai这这么多年又是头回遇喜,您之前弹琴我们碍于大nainai的面子从来不曾为难,但现在连公子多少应该顾及着点才是,要是有什么差池扰到二nainai养胎,只怕小公爷和夫人怪罪下来谁也担待不起。”
说毕都不等小可回复,扭头就朝门口走去。
这院中三人被这一顿数落得皆是哑口无言,主仆三人唯有樱棋年纪小初生牛犊不怕虎,也不管那许多说道:“你看她那张狂的劲儿,我看那二nainai要真生的是个男胎,她还不得和大夫人的大丫头比肩!”
曲从扯了扯她的衣袖眼神中倒是有了明显顾及了几分,“隔墙有耳,樱棋,你,你,你小声着点!别连、连、连累了公子!”
樱棋也知自己只图一时爽快忘了还在院中,赶忙吐了吐舌头,收了酒具三人各自回了屋。
红口白牙哪里就有了一个月的身子,料想就是上个月那个晚上了。小可躺在床上想着刚才墨菊的话,那傲慢的神气在脑中久久散不去。
他不得不想想自己的处境,眼看着阮公子这一走自己即刻没了依靠,温姐姐若是不好了,依着小公爷冷淡的性子也不见得能顾得了他,他的身份又不能出府独居。
这要是一年半载没进来新nainai还好,要是来了新人……就算没有新人,这隔壁院子那位……越想越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才不过第二天晌午,连公子半夜扰到胡氏歇息的事就传遍了整个公府。
连正屋从不过问的夫人都在晚膳时过问了徐传朗究竟是怎么回事,还特意嘱咐无论怎么样,毕竟是借住在府上的亲眷,切不可因为冒失就伤了胡氏的胎气。
温香织连连点头说因为自己弟弟昨日还不知胡氏有孕,这一遭知晓定当知道分寸。
徐传朗一个习武之人本身就没那么细心,加上这两天为了阮钰后事忙得不着家,被他母亲这么一说除了应承再没有多的话。
倒是一旁伺候温香织的蘅娘听见饭桌这一席话,心中打起了思量。
要说国公府得脸的大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