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传朗突然问起自己的生辰也是让小可一愣,但心想这也没什么可好隐瞒便道:“小可生在清明。”
“哦。”徐传朗似想到了什么,“今年清明早就过了,也没听你提过,回去告诉你姐姐,明年给你也在府里办个宴。”
“呵……”小可一声苦笑,“小可从不过生辰。”
徐传朗双眉微皱很是疑惑,“为何?”
“清明历来是春祭的大日子,用来缅怀祖先,小可是不洁之身,连自己的外祖父和父亲都不知道是何人,有什么脸去过生辰,祭什么先祖,那不是让祖上蒙羞吗?”
小可说出此话那神情无悲无喜,仿若在说别人的事儿,让徐传朗平日里对凡事都不甚关心的心此时竟如刀剜似地疼:“小可怎可这么想!”说话的语调也不自觉地升高了几分,听得小可也是愣怔住了。
“你如今已是温家的人,我既答应了铭音,日后也定会为你重做户籍还你身份,你不可自轻自贱。”
“小公爷教训的是。”小可听徐传朗的语气渐严厉,怕得罪了他,忙说:“小可以后再不说这样的话便是。”但那脸上的神色却仍是如故,无悲无喜。
徐传朗突然说:“那就叫清明可好?”
小可不解,“什么清明?”
徐传朗显得也有些激动,“小可生在清明,自小便因祖上受过,日后必当终得清明!”
听了这话,小可低垂的眉目微微皱起似在回味,也像在思索,轻声嘀咕:“清明……清明……”
徐传朗瞧着他的脸,那目光给的那么急切,他想知道小可的心思。
慢慢地小可抬起眼,那瞳仁似闪着光、冲着火、燃着希冀,“好,那以后我就叫清明,小公爷以后叫我阿清可好?”
“好……”小可的模样把徐传朗看直了眼。
洗漱完毕,徐传朗拿过了白天穆荇找来的草席铺盖,兀自在炕下铺开,“小公爷,我自己来就行。”那站着傻愣着的人儿还在回味‘清明’这个新名字,一看见主子在那边铺起了铺盖,两手在侧身拍打了下那本不存在的灰,俯下身就去帮忙。
“小……阿清,你身子还是不同一般男人地上shi气重,你睡炕上,我来睡草席就行。”
一听徐传朗这么叫他小可其实还是有些恍惚,但是这时小公爷让他睡炕这事才是关键:“那怎么可以!小公爷白天要练兵本就辛苦,我在这营地就是闲人。”
但徐传朗根本不搭理小可,铺好了草席只解了对襟衣,里衣也不脱,感觉像是在顾及什么似的,和衣便躺下了。
把刚得了新名字的小可撇在一边干瞪着眼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在炕沿坐着,他知徐传朗没睡着,大着胆子从他身上越了过去吹灭了桌边的蜡烛。
借着窗外营地里的火把的光,摸着黑蹭到了草席的尾端,也和着衣歪躺在徐传朗的脚边,轻轻地说:“那我就陪着小公爷一齐睡在地上。”那声音就像一片羽毛在徐传朗的心尖上挠。
这屋里没人睡得着,交错的呼吸叠在一起,在彼此的耳中听得清清楚楚。幸亏是夜里看不见对方的脸,不然连脖颈都羞红的俩人不知会如何。
隐隐的桂花香这次不像昨晚那样只是传到了徐传朗的鼻中,而是顺着这鼻腔撩到了他心里。就这样睁着个眼睛也不知挺到了什么时辰,许是困得狠了,就竟真睡到了一处,被清晨前来叫早的穆荇撞了个大红脸。
小可躲在屋角简陋的屏风后,换好了昨日的新装,单薄的身子撑不起小袖衣和袒裤,全靠腰间所系的鹿皮鞓带勒着那盈盈细腰。
本不比穆荇矮上多少,但看着生生小了穆荇一圈,那身型像刚刚到束发之年。跟在徐传朗的身后亦步亦趋,一道去了军备库领事。
约定时间还未到就见王头儿已经站在了门口,乐呵呵地瞧着远处过来的俩人热络地打着招呼,“王千军,这后面跟的就是内弟吧?”捋着络腮胡子上下打量着小可,悄悄跟跟徐传朗说:“别说!他还真的不能去别的地儿,瞧这小身段,这营地不比别的地方,内弟跟个大姑娘似的,别被那些兵痞欺负了去。”
徐传朗懂得王头儿这话里的轻重,“王大哥说的是,有劳王大哥多照护着他。”转向身后的小可介绍说:“这就是我内弟,姓连叫清明,这位是司掌军备的王头儿,你以后就白日里我们Cao练你就跟着王大哥在这里多帮帮忙。”
小可点头应到:“是,王大哥,您叫我阿清就是了。”
“这还不是应该的,阿清好啊,这名字干净,千军的内弟定是个娇贵公子,你也不必和他们一样搬东倒西。”他用嘴努了努一边的杂役,“只是帮我记下进出的账目就好。”
小可乖巧点头。
这里的活计其实真的算轻松,整个库中人只有七八个杂役和王头儿、小可几个人,只是夏天的屋中的气味儿不好闻,chaoshi又闷热,还混着盔甲的铁锈和熟皮子味,熏得小可时不长就要出去透口气儿。
他站在稍高的草坡头,瞅见不远处三千营的校练场上骑兵正在练习战阵,几行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