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苦着脸陪笑,规规矩矩地向秦真行了礼,瞧见一旁的陈鄄,怂了怂肩,老老实实地唤了声:“陈先生。”
陈鄄一脸自然,似是受下了。
秦真:???!!!
小武居然认识!他果然是大当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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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情况紧张,秦真引走大部分朝廷追兵,老三老四护着大当家先逃。临走时,还不忘将奇缘花种在盆栽里带走。所幸朝廷的目标不是来抢夺药引。
陈鄄与大当家的纠葛他不清楚,雁荡谷这几位当家的彼此之间也并不完全亲近,偶有新收的弟子门徒,瞧着眼生也是正常。他从小武口中能知道的少的可怜,陈鄄那家伙也不可能主动告知,对外只称是大当家请回来的一位很厉害的先生。
秦真原以为,事发之后大当家会在老地方避险,没曾想却另换了一处谁也不知晓的深山老窝。狡兔三窟,他的窟窿比兔子还多。
一路上,小武也不怎么讲话,平日话痨的性子突然变成了哑巴,走道也避着陈鄄。
“你事后怎么又回来了?”
“挪窝了,就在陈先生先去找你的时候,有人泄露了位置,大当家只能又紧急转移,怕你们不知道,回来找不着人。……我其实也没那么怕死……”小武说的颇有些委屈。
“那些朝廷的人走的很快,我在原先的寨子里躲了许久不见陈先生带着你回来,又不敢在原地待着,便钻进密丛子里悄悄观望,等了许久,我都快睡着了,你们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怎么耽搁这样久?”
秦真头皮发麻,僵硬的扭头去看陈鄄,那人侧脸严肃,一丝不苟,看不出什么异样来,不过是嘴皮泛肿,唇角处结了痂。
能遇到什么危险?
“没什么危险,我俩一见如故,仔细切磋了一番。”某人面不红,气不喘,一派正经。
“噢,听说陈先生很厉害的,不然大当家也不会这样看重。”说着,小心翼翼地向陈鄄瞟了一眼。
奇怪,陈先生的耳朵忒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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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新的隐藏之地时,已经是第二日凌晨了。
秦真想,或许这才是土匪老窝的真面目吧,尽管自己也是其中一分子。
这处藏所距离原先的寨子并不很远,只不过被厚实的山体狠狠掩藏,整个山地外围居然布下了机关,城墙,甚至建起了不少炮楼,每一处都有专人看守,俨然一座小型城池。
没有人会想要侵犯,他很清楚地知道,塔楼上放置的黑洞洞的圆形炮筒,会将一切入侵者轰的粉碎,这也是朝廷之所以忌惮雁荡谷,想要一举拿下的原因。
秦真突然自嘲,他入雁荡谷的时日不久,短短两年时间能做六当家也是付出了许多心血。他擅于研制武器,塔楼里那些储存的火器弹药也有他一份功劳。
只是废心这样久,却仍是寨子里的外人,若非事发突然,这一处后手他究竟要多久才能知晓。
忍不住盯着前面带路的小武的后脑勺,这小子憨憨模样,却是比自己要来的亲近。余成仁那老家伙是真的鸡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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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新寨子,陈鄄便被大当家余成仁的心腹带走安置,小武拖着他去了大当家修养的宅院,里外都是人。
还未跨进门槛,就听得一阵吵嚷,隔得老远,余娇娇的哭哭啼啼声在一堆汉子粗糙的嗓门里显得格外不协调。
“六当家回来了——!”小武急匆匆地扒开人群,给秦真开出一条道来。
吵嚷声戛然而止,秦真没能看得清路,一个鹅黄色的身影直接扑到身前,带起一阵香风。
“小六你才回来……我爹都快死了!”哭唧唧的这人,便是大当家余成仁的闺女——余娇娇。老来得子,就这么一个女儿。
秦真将八爪鱼般捆住自己的人拉开,好声好气道:“别扑人,先进去再说,我看看大当家。老三他们怎么不在?”
“爹才骂了他们,两人都气性大,各自回去了。”
秦真疑惑:“出什么事了?”
娇娇呆呆地摇头,“我不知道,爹从不跟我谈大事。”
秦真吩咐小武将院外众人都屏退,携着娇娇进去瞧大当家。
屋子里只有居大夫在,娇娇撒开秦真袖子,又一股脑扑去余成仁榻边,好看的小脸皱成一团,眼睛眨一眨,似乎立马就要落下泪来。
榻上的人在锦被的覆盖下,几乎瞧不见身体的起伏,余成仁瘦的不像样。
“又在外面嚷着爹要死了,爹真没了,你怎么办?”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一旁的娇娇愣的说不出话来。
余成仁亲昵的拍拍她的手,“你出去,我跟老六有话说。”
娇娇不舍地乖乖起身,经过秦真身边时,掐了掐他的手掌,“爹要是也骂你,记得叫我啊。”秦真轻轻回握又放开,示意她放心。
……
屋子里只剩秦真和那位居大夫,余成仁唤了他上前。一双Jing锐的眸子将人盯着,秦真浑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