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薇娘左看右看,只见两人心照不宣的样子,再一看连沈荣都露出了了然的神情,急得不行,赶忙挥手打断两人的对视,着急问道:“什么妙不妙的,你们就别打这些哑谜了,快跟我说说。”
沈意噙着微笑,胸有成竹道:“阿娘,你说,若我将这料子的织法卖给江南春的掌柜,能换上多少银钱?”
“这不行。”没想到韩薇娘断然拒绝。
“为何?”沈意错愕不已,没想到韩薇娘会断然拒绝。
“这织法,是意姐儿你新创的,你捏着这织法,且难琢磨出来哩,这不仅能给自己添上些嚼用,传给子女都是一份挣钱的营生。”
是的,沈意的这个法子,沈家不用再被人群所扰,谢愈的名声不不会受损,巷子里人们的生活能恢复平静,求料子的人能买到心仪物什,甚至连江南春的掌柜,都能大赚上一笔,唯一吃亏的,就是沈意。
“阿娘,这又何妨,不过一个织法罢了,我自能再造出更多。”沈意毫不在意,上辈子加上这辈子的见识学问,若还得囿于这一织法,那未免过于失败。
谢愈心下明了,意姐儿这多多少少也是为了自己,本能的冲动驱使他:“韩婶婶,意姐儿日后无需为家计Cao劳。”
韩薇娘那么坚决的反对,也是担忧着谢愈心下有想法,毕竟这个念头,女儿嫁过去后,这织法就是夫家的手艺,沈意这么一卖,谢家就沾不到分毫,不过见两人都这么坚决,她也只能满怀忧虑地同意。
先是由这谢愈出面,好声好气地对着门前等着的众人劝告,摆事实讲道理,口水都要说干了,才将这些人劝了回家,看他们这一步一回头,恋恋不舍的样子,第二日里还得再来。
趁着这个机会,沈荣忙带着妻女走了出来,飞快的跑去了江南春掌柜的家中。
此时正是黄昏,正是归家的时候,路上只有下值的人匆匆的步履,沈家几人飞开的脚步也没有引来其他人的打量。
袅袅炊烟升起,漫天红霞中,井巷人家正生火做饭,秦淮河上的船娘和艄公辛忙了一天,摇着桨带着一天的收获向岸边驶来,清越的声音唱着渔家小调,声音透过水,穿过风,传的很远,很远。
穿花拂柳,走过一个又一个的巷子,入目所见的街景愈发繁华,屋宇也不似织染巷里的简单屋舍,雕梁画栋好不Jing致,这却是到了富商们聚集的万源巷。
江南春布坊在金陵发家,现在已经将生意做到了各地,北到都城,南到百越,处处都有着这家的铺子,掌柜的为东家打理了生意多年,也挣下一份不菲的家业,在这万源巷里置了宅子。
人不密则失其身,布料店里人多嘴杂的不是谈事情的好地方,故几人直奔掌柜家而来。
好在韩薇娘的织布手艺确实Jing湛,江南春的掌柜对她还有着些印象,听见门房的通禀后,便将沈家三人迎了进来。
这掌柜姓罗,长的很是富态,一张胖乎乎的脸上时刻都乐呵呵的,见到韩薇娘,忙带着招牌的笑开口:“这不是韩娘子?怎地今日来了我这地方,是店里伙计哪里做得不好么?”
韩薇娘忙忙摆手,笑意盈盈:“江南春的伙计还做得不好,那全天下就没有做得好的伙计哩,我今日里过来,自是有事相商。”
罗掌柜目露Jing光,眼神闪烁,他早就听说这韩薇娘家新弄出个料子,现在金陵城里男女老少都在想着法子弄上一些,一匹料子很是值钱,若卖上那么几匹,沈家的日子能好过不少,这种时刻怎地母女都不在家里织布,反而找上了自家,心念电转间,心里闪过了好几种可能。
“罗掌柜。”沈意施施然行礼,落落大方毫不露怯,甜美笑着接过话茬:“阿娘今日里过来,欲要和掌柜的谈上那么笔生意哩。”
“生意?”罗掌柜模糊猜到些什么,摸着胡子反问。
“是哩。”沈意笑眯眯的应了,又拉拉韩薇娘的袖子示意。
“罗掌柜,相比你也知道,我家姐儿最近织了个料子,很是抢手。”韩薇娘咽了咽口水,克服紧张说道:“我们这次来,就是想和你谈这个生意哩。”
罗掌柜何其老练,一听便知里面的商机,忙招呼着下人送上新茶,又将几人请到椅子上坐好,这才正色道“还请韩娘子细细说来。”
韩薇娘捧起茶杯喝了一口,绿茶的清香很好的缓解紧张,将茶杯放在紫檀木边几上,望着会客厅里墙上挂着的花开富贵锦绣织锦,内心里平静了下来。
放下茶杯,静静说道:“我们想将这新的织法卖给掌柜,不知掌柜是否愿意。”
罗掌柜骤然兴奋,虽然心里已经有了模糊的念头,但听见韩薇娘真的将事情挑开说,还是忍不住的惊喜,他好似看见了白花花的银子,源源不断流入布庄的情景,虽然不知为何沈家要将这生蛋的金鸡卖掉,但和自家的好处比起来,不重要。
激动地将身子探向韩薇娘:“韩娘子,你可当真?”
“自是当真。”韩薇娘一脸认真,再看向沈意,也赞同的点头,最后将视线看向一家之主的沈荣,沈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