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容辞摆了摆手,毫无所谓地道:“你这一路上,统共喊错二百一十七次。若我真想治罪,你早该死个百来回了。”
萧然缓缓起身,神态中不难看出几分赧色,“属下实在是……不敢对您不敬。”
霍容辞轻轻叹了口气,道:“多年前,我曾与业朝当今的皇帝打过交道。”
“他自是少年出英雄,又怎会引领出一帮不中用的狗熊?”说完,他便不欲再多言,只是自顾自地看向窗外。
由此处望去,碰巧可见远处皇城的轮廓,磅礡而壮丽。更为重要的是,它严密得几乎无处可破。
……
业朝的武举考试,区分为武艺与策略两个部分。
前者主要考核举重、立射、骑射以及马术,而后者则是针对策略和兵法,所设计的笔试。
待所有项目进行完毕后,统一由监试人员负责加总成绩,择优录取,保证公平公正。
虽说唐琛早在先前,便下令指派唐珷作为主考官全程监考。却无法完全安下这颗心,仍旧在举行武艺考试前夕,亲自前往场地视察。
唐珷刚打了个哈欠,抬起头,瞅见那座架在百米开外的箭靶,散漫的情绪瞬时烟消云散。
他伸手指向正中的红心,笑说:“臣弟倒是许久未见,皇兄那堪比神射手般的技术。要不,趁着今儿个就咱兄弟俩在场,比试几把?”
唐琛闻言的即举弓瞄准,右眼微眯着,下颚线条绷。
正当唐珷以为紧接着,羽箭便会“嗖”地一声脱弦,继而Jing准地落在靶心时。他却临阵松了手,语带调笑。
“朕对于差距过大的比赛,没兴趣。”
有亲哥这么羞辱弟弟的?
唐珷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刚想回嘴,就见张汜清急匆匆来报:“启禀陛下,东宛国太子进城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天空一声巨响,男二闪亮登场。
作画
“霍容辞?”
虽说早在先前便有风声传出,但唐琛仍旧免不了片刻的震惊。
霍氏身居太子之位,一言一行皆对朝堂影响甚巨。极难想到,这样的他竟会只身犯险。
实在是不按牌理出牌。
唐琛沉yin半晌,忽而轻笑起来。“他想进城,可以,君臣之礼不可废。”
闻言,张汜清愣愣地仰起头,就见帝王俊俏的面庞染上一抹寒霜,声音冰冷至极。“当面给朕嗑个头,他来不来?”
眼看张汜清呆杵在原地,动都不动,唐琛不禁疑问出声:“嗯?”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在陛下的注视下走了神,连忙跪地答道:“霍太子说,陛下这几日忙于为武举奔波,不适合叨扰。改天再捎上见面礼,正式前来拜会。”
他若真觉得叨扰,又怎会拣在这个当口上京?
唐琛轻哼,懒得扯破那人伪善的嘴脸,只道:“拨一队人马,好生保护霍太子。”
他说这话时,几乎一字一顿,把每个字眼儿都咬得格外清晰。
“奴才遵旨。”
话落,张汜清抬起手,抹了一把额上淋漓的汗水。
明明已经近身服侍陛下这么多年,他偶尔还是会被这副气势给震慑得木然愕住。
唐琛并不经常着正装,今日难得明黄锦袍加身,便尤为扎眼。整个人都仿佛浸染在光芒中,令人不敢直视。
张汜清低垂着头,悄声退下。
直到这会,刚才一直忍着没出声的唐珷,方开口说道:“天地间的事物皆是盛极必衰,剥极必复。东宛国积弱已久,霍太子是个有心的,必然会设法振兴家国。”
唐琛早已习惯他这个胞弟,以散漫的模样来伪装自己。因此,乍一听见他对局势的分析,倒也没表露出任何意外之情。
若论揣着明白装糊涂,唐珷只怕是世间数一数二的。
他说得固然可取。
然而,东宛地处偏僻,大片大片的荒草覆盖了全国境内,不利农作生长。
任凭霍容辞胸怀治国方略,没费个十年八年,也难以发展起来。更别谈,要赶超物产丰饶的大业了。
唐琛对此不甚在意,只道:“走吧,回宫。”
一路上,唐珷将京城近日里发生过的的趣闻,全拿出来说了个遍,唯独没有提及自己的私事。
若是换作旁人,定然会识趣地闭上嘴。可唐琛不仅要问,还要往他的痛处直捣而去。
“你这趟从燕地回来后,见过纪华琅了么?”
唐珷少见地沉寂下来,半天才从齿缝中勉强挤出两字,“没有。”
语气一顿,他立马又扬起声来嚷嚷道:“平阳侯那老头,自个儿脾气臭就罢了,连带着唯一的独女也被他教得这般执拗,当真是……”
“当真是……”
“真是……”
“是我错了。”
唐琛听后,仅是但笑不语。
倘若男人光是听见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