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只毛茸茸乖乖待在女萝怀中,时不时舔舔她的脸,无声地安慰着她,这一刻疾风与九霄都深恨自己迄今未能炼化横骨,倘若可以口吐人言,也可说几句贴心话安慰阿萝。
忽地,疾风浑身炸毛,冲着女萝身后发出威胁的低吼,女萝沉浸在情绪中忘记感知外界,疾风一叫,她才感到一股毛骨悚然,猛然回头,却见数步开外,不知何时来了一名白衣僧人,慈眉善目,神清骨秀,正悲悯地望着自己。
女萝下意识将九霄疾风抱紧了些,僧人眉眼含笑,并无敌意,却不开口,女萝问:“你是何人?”
僧人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贫僧寂雪。”
对于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陌生僧人,女萝无比警惕,“你待如何?”
“施主虽坏了贫僧的事,然贫僧对施主却并无恶意,施主请看。”
僧人伸出一只白玉雕琢般的手,修长指尖轻指河面,“这永无休止的怨气。”
女萝同样感觉得到,不夜城这条河,河底不知缠绕着多少冤骨,以至于她靠近这条河时便觉得心口憋闷难忍,她不想顺着这僧人的言语走,反问:“你说我坏了你的事,我坏了你什么事?”
“稚女埋尸之地。”
女萝恼道:“你是那位圣僧?你怎地好意思说?若非你以怨气滋养地龙,如何会有后来惨事?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生了人面疮,哭死哭活要治,治好了又要继续求子,贫僧只是如他们所愿而已。”
女萝摇头,不想跟此人多说,她望着那孤零零躺在地上的女尸,心头又疼又怒,却忽地听闻白衣僧人道:“此处怨气更胜女冢,传闻不夜城有魔修出没,施主还请多加小心,尽早离开不夜城。”
女萝见他着僧衣念佛号,言语又无比温和,简直是从未见过的好人,端的是配得上圣僧这称呼,可不知为何,她感觉他就像是这河水一样表面柔和,实则无比冰冷。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有魔修出没?”
“施主竟然不知?”寂雪含笑回答,“近些日子,不夜城出了不少人命,天鹤山的少主也陨落于此,据说死者都叫魔修挖了眼睛与心脏,不过……”
他轻笑,抬眼看向繁华似锦纸醉金迷的街道,“那又如何呢?”
女萝还待再问,却见僧人低眉浅笑,脚下出现了一个红色法阵后便失去了踪迹,九霄跟疾风仰头看着她,不祥的预感愈发浓厚,她与那僧人素不相识,对方却说不夜城有魔修……
女萝深深吸了口气,努力露出笑容:“好了,我也该回去了,如果这里真的有魔修……那事情恐怕不像我们想象中那样简单。”
两只不约而同用脑袋蹭蹭她的脸,女萝又看向那死去的姑娘,心想若是那位圣僧还在便好了,如此也能将这亡魂超度。
“这里没有亡魂。”
摄魂铃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它大概也是瞧出女萝心情不佳,因此不像往日嘴欠,说完了这句便没了声息,女萝将麻袋自女子尸体上拿开,发现这麻袋是特制的,正好可以将人装进去,两头束紧抽出绳索再绑上石头——沉入河底便不会被人发现。
那些失踪的,据说是逃走的或是赎了身的女人们,又有多少个是被丢在了这冰冷的河水中?
女萝取下自己的发带为死去的女子编了一条辫子,大概是病重的缘故,女子头发很少,干枯发黄,已经死去的人,即便用生息喂养也不会给予女萝任何回应,她又撕了一块衣角,沾了河里的水为女子清洗干净身体,最后才在河边挖了一个坟,将女子放了进去。
多余的话一句没有说,女萝抱了抱九霄跟疾风后离开,九霄与疾风默默地望着那座连墓碑都没有的“坟”,久久未动。女萝回到房间时,红菱还在睡,她坐在床上思索,想要离开不夜城很简单,现在就可以,可又想留下来,又想打探消息寻找阿香,同时还要查探魔修之事,那被关在这小房子里必然不行,看样子,只能让脸上的“疤”好起来了。
“红菱,红菱?”
“干什么呀!”正睡得香的红菱被摇醒那是一肚子气,她一骨碌翻身坐起,没好气地瞪着女萝,“好端端的不让人睡觉,你又要折腾什么?可千万别再跟我说逃走的话,烦死了!”
“我想问你,最近这段时间,不夜城是否有魔修出没?”
红菱的头顶仿佛蹦出无数个问号,她静静地盯着女萝看了两眼,又倒了下去,“有病。”
见她拒绝交流,女萝冷不丁开口:“其实我当时捡了两个金贝。”
“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问一遍。”
红菱变脸如此之快,女萝顿觉哭笑不得,她半点不觉红菱面目可憎见钱眼开,甚至觉得这样的红菱显得真实又有活力,于是女萝取出金贝在红菱面前晃了晃:“金贝可是很值钱的,你得回答完我的问题我才给你。”
红菱干脆道:“你问。”
“不夜城有魔修出没,这件事你可知晓?”
扑哧一声,是红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