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安听到这里,轻轻点头。
袁化境问道:“你既然精通金石篆刻,那肯定知道世间有一幅色泽鲜红的印蜕,却无文字。”
陈平安神色肃穆道:“当然,是那位那位禅宗祖师的一块舂米坠腰石,当年他上山求法五祖,初入寺庙做舂米役工,因为身体瘦弱,六祖便只好腰石舂米。”
袁化境没有藏掖,径直说出一个真相,“这幅印蜕,就在这座寺庙里边。”
此事极为隐蔽,大骊官方没有任何档案记录,只是当年崔国师随口提及,言者无意听者有心,袁化境便想要来此碰碰运气。
陈平安问道:“与你那把深藏不露的本命飞剑,有些关系?”
袁化境显得极为坦诚,“不是有些关系,而是关捩所在。”
陈平安小有意外,只是既然涉及袁化境的修道根本,就不追问了。
他与这位上柱国袁氏嫡出子孙,非敌非友,虽说今天多聊了几句,关系有所缓和,可终究交情没好到那份上。
袁化境沉默许久,冷不丁说道:“我看似拥有两把本命飞剑,其实其中一把,却是仿剑,而且出自崔国师之手。”
陈平安陷入沉思。
袁化境问道:“与你问一事,回不回答都随意,那位斩龙之人,他合道十四境的路径,你清不清楚?能不能说?”
就因为这位剑修的存在,导致三千年来,人间所有蛟龙后裔、水仙精怪,所有有希望成就真龙大道的,竟然无一胆敢“越过雷池半步”,如那黄庭国境内的万年老蛟,何等道龄漫长,不就始终不敢走水?
不就是怕那一剑横空,又过洞庭?
陈平安回过神,摇头道:“太犯忌讳了,不宜与你泄露天机。”
袁化境点点头。
陈平安说道:“那把仿剑,仿制我师兄左右的本命飞剑,对不对?”
袁化境笑道:“你猜。”
他娘的,学这位年轻隐官阴阳怪气说话,果然舒坦。
陈平安不以为意,笑道:“袁剑仙只是学到一点皮毛而已,有什么值得乐呵的,任重道远,再接再厉。”
屋外静谧,庭前柏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