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总督,敌军正在攻打南部圣弗朗西斯炮台!”
“报告总督,敌军大队人马杀上了东岸,我们中计啦!”
“报告总督,东岸防御工事失守了!”
……
战斗打响时,杜琛坐镇总督府,他虽然猜出这一场战争不会太简单,但坚信自己守得住。
荷兰人都能打退,还打不过明军吗?开什么玩笑,明军的火炮技术还是葡萄牙人传授的呢,徒弟打师傅,就跟猫咪打老虎一样。
故而杜琛即使忧心忡忡,还是要装出淡定自若的样子,他站在窗边眺望战场,手里拿着酒杯,时不时抿上一口。
利类思则坐在软皮椅子上,闭目祷告,嘴里念念有词:“上帝啊,快让炮声停下来吧……”
“上帝管不了人类的战争,利类思,你还是睁大眼睛瞧一瞧我们葡萄牙人的威风吧。”杜琛讥嘲道,拿利类思开玩笑。
可随着战局的发展,随着一个个战报的送达,杜琛没了开玩笑的心情,到了最后,杯中的酒也变得苦涩发酸。
直到一个士兵前来汇报,说东望洋山炮台失守,中央大炮台遭到炮击,杜琛手中的酒杯掉在地上,他差点站立不稳从窗子里翻落出去,还好士兵一把扯住了他的腰带。
“大炮台遭到攻击……完了,我们完了!”杜琛呼呼喘着粗气,他比谁都知道大炮台的重要性。
原以为明军拿下大炮台之后,很快就能冲进城里。但等了一刻钟左右,并未听见明军进城的动静,反而大炮一声响过一声,整座总督府都被震动了。
“怎么回事?”杜琛满脸惊诧。
一个士兵跑进来回答道:“总督大人,中央大炮台已经守不住了,士兵们正往回撤退。可不知为何,明军并未趁机掩杀,而是继续打炮,轰击城墙和城门。“
杜琛双目圆睁,说不出话来,他搞不清楚明军的意图了。
利类思道:“我知道明军要干嘛,他们这是在示威,在震慑城中之人!华夏人打仗,最擅长攻心战,他们要让总督大人从心底感到害怕,真心实意屈服投降。”
事情果然如利类思预料一般,明军的炮击持续了两个时辰,葡萄牙人苦心经营的城池坍塌下去。
高大的城墙变成了断壁残垣,城门破损如同蜂窝,街道石板碎如粉末,房屋倒塌无数。
总督府一带始终没有遭到轰炸,饶是如此,许多窗户还是被震裂了,那些杜琛引以为豪的放置在走廊里的大理石雕像和绘画,也有不少掉落在了地上。
城中百姓们无处躲避,后来发现总督府附近还算安全,成群结队跑过来避难。
杜琛是个聪明人,知道利类思所言不假,明朝士兵们确实无意杀戮,只是在进行威吓震慑。
“总督大人,投降吧,倘若再顽抗下去,明军最终会炮击总督府的。”利类思劝道。
杜琛还在犹豫,他暗想东南两边受到攻击,能不能带着人从西北方向逃走?
就在此时,又奔进来一个士兵,叫道:“总督大人,西北两个方向来了许许多多渔船,大概有三万士兵上岸了,听说崇祯皇帝也来啦!”
“啊!”杜琛叫了一声,双手抱住脑袋,揪扯着头发,片刻后道,“升白旗,投降!”
……
李存明确实来到了濠镜澳岛上,从西岸登陆,弃船步行,一边走一边看,直奔妈祖阁而去。
“陛下,陛下,您走慢一些,等一等我们!”陈圆圆提溜着裙摆,追赶着李存明。
巩永固也叫道:“陛下,战斗刚结束,您不必这么着急。李刀三,快带人保护陛下,一步不落地跟在陛下身边!”
李存明此时的激动之情,就连陈圆圆、巩永固这些亲近之人,也是无法理解的。他们不知道,这是历史性的一刻!
如果没有李存明的穿越,濠镜澳要在三百多年后才能回归祖国的怀抱。三百年哪,中华儿女们等得太久了。
“你可知ucau,不是我的真名姓?
我离开你太久了,母亲!
但是他们掳去的是我的rou体,
你依然保管着我内心的灵魂。
三百年来梦寐不忘的生母啊!
请叫儿的ru名,叫我一声澳门!
母亲!我要回来,母亲!”
李存明一路哼唱着《七子之歌》,热血澎湃来到妈祖阁。站在庙外,霎时间泪如雨下。
施琅本来带着人前来妈祖阁面圣,骤然间见到陛下泪流满面,唬得他立即跪下去磕头道:“陛下,您怎么了?是不是臣攻打濠镜澳未能达到陛下的要求?”
李存明拿出帕子擦了泪水,回头笑道:“不,施将军,朕是高兴,是高兴哪!”
平复下一片波翻浪涌的心chao,李存明搀扶起施琅,问道:“靖国公人呢?”
“回禀陛下,杜琛升起白旗投降了,靖国公领兵入城,去总督府与杜琛见面。等城中彻底平静之后,陛下再进城不迟。”施琅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