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陶灼华却是真切地领受了对方的情谊。
她不过因为鞭长莫及,才不得不叫苏梓琴传给瑞安那样狠绝的话语。实则有那样的底气,一多半到是因为愿意相信李隆寿的为人,却不承想这次真正出手的是她鄙夷与厌弃的苏世贤。
捧起母亲的骨灰匣子,忆及从前在青州府的种种,其实恍然都是隔世。可惜的是今世虽然重生,终究无缘得见母亲一面。陶灼华将盛有母亲骨灰的金丝楠木匣子捧在胸前,不晓得何时已然泪流满面。
甄三娘从她抽抽搭搭的叙述中听了大概,瞧着小姑娘眼中碎芒盈盈,已是无限怜惜。她拿帕子替陶灼华拭着泪,安慰她道:“快收了眼泪,瑞安想整这么丧尽天良的一出,不承想却是歪打正着,合该夫人另觅安稳处落脚。”
陶灼华宛然摇头道:“三娘子错了,母亲迁到此处才是无奈之举,实则整个陶家的根基都在大裕,都在咱们青州府。我到盼着有那么一天,瑞安罪有应得,咱们大裕跟大阮真正是一衣带水,到那时舅舅也能叶落归根。”
甄三娘飘萍一般的人物,没有陶灼华那么多的感慨。她只晓得此次叫自己来辨毒,也是要扳动瑞安这座大山的一角。
当下拿帕子替陶灼华拭着眼睛说道:“天理自然诏诏,那些个邪魔外道都笑不到最后。陶姑娘您该放宽心,先寻处安稳地方安置了夫人,咱们才好相机行事。”
“这个三娘子到不必挂心,陶府搬至大阮这两年,已然渐渐安顿。舅舅请人瞧过风水,在京郊置了处山青水秀的田庄,专门用做以后百年之所。”陶灼华小心地将母亲的骨灰匣子重新包起,再细心地打个结。
远离了大裕,不用再受族中人制约,陶超然闻说亲妹子的骨灰匣子送到了大阮,立时便携着黄氏和陶雨浓一同前来迎接,又命老管家先行一步去往城郊的庄子先预备香油纸烛之类的东西,再请几位大师做个水陆道场。
此时此刻,陶灼华方将前因后果禀明。待说起苏世贤千里飞奔,赶在瑞安之前将陶婉如的骨灰李代桃僵,陶超然尚未开口,黄氏冷冷笑道:“算他的良心还未全被狗吃掉,当年陶家在他身上所费的银子总算听到了点儿响声。”
“守着孩子们,说话怎得如此刻薄?”陶超然只怕陶灼华脸上挂不住,暗自责备了黄氏一句。黄氏到无所谓,将脸贴在小姑子的骨灰匣子上落了一场泪,又恐惹得陶灼华伤心,便就忙忙收住,挽着陶灼华一同向云掌柜和甄三娘告辞。
陶灼华今次出宫,不承想甄三娘带来母亲的骨灰。一趟城郊走下来,再回宫必定赶不及宫门下匙,便就命菖蒲回去向德妃娘娘告罪,言道自己明日回宫,自己则带着茯苓随同舅舅一家人同行。
城郊的陶家庄园,老管家早将一切打点得妥妥当当,陶灼华捧着母亲的骨灰匣子下车时,正值几位大师的诵经声徐徐响起。几名腰系白带的家仆将大把的纸钱扬在道路两边,已然有几位与陶婉如相熟的旧婢在暗自哭泣。
碧水湖畔,袅袅青冢,陶灼华在母亲坟头添了最后一把土,释然地抬起头来,眼里虽然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到底有了笑意:“瑞安黔驴技穷,我看她还有什么把戏。”
陶超然拈着三柱香插进亲妹子坟冢前的香炉内,郑重拜了几拜,附和着陶灼华的话道:“这般做派,我瞧着离着覆灭当真不远,咱们必定要给她再添把火。”
一行人安葬了陶婉如,再转回京城,宫门果然早便下匙,直接回陶家下榻
黄氏洗了把脸,便张罗着一家人吃饭。陶灼华回自己房里更了衣,换了身栀子白碧绿丝线挑绣折枝海棠的襦裙,再重新进到暖阁,陶春晚已是有些歉疚地立在她的眼前:“一个两个的,都不要我去庄子上尽尽心,灼华,实在对不住。”
“这是什么话?”陶灼华将手中的帕子吧嗒一下甩到陶春晚头上,认真对她说道:“咱们陶家从来不做那些虚悬套,你心里有我母亲,咱们心知肚明,难道必要触了你一个待家新娘的晦气,那才叫孝顺不成?”
陶春晚含羞带怯,眼中虽有碎芒盈盈,到底露出释然的笑容。
☆、第四百五十三章 过府
陶灼华第二日回宫向德妃娘娘复命,将昨日情由细细述说一遍。
德妃从前只晓得瑞安手腕铁血,却不意她如此丧心病狂。拿手悄然一指长春宫的方向,德妃悄声与陶灼华说道:“如此说来,这两人当真异曲同工。”
两人手上都沾了不少人命,这个比喻到也妥帖。陶灼华附和了几句,本待告辞回宫,德妃却说与她道:“你在此稍稍宽坐,本宫已然派了人去至善公主府上,估摸着一时半刻就该回来,省得再传你一回。”
至善此时月份已大,德妃派出宫的嬷嬷生怕触动她的胎气,递了德妃娘娘的手书之后,便就婉转小心地表达了德妃的意思。
苦等了这几个月,至善早是望眼欲穿。她这些日子身康体健,唯一琢磨地便是如何替逝去的母后讨还公道。见德妃如此细心为自己考虑,至善到也真心感激。
她思忖片刻方道:“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