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别忘记孙某的好处,孙某要求不高,一个南屏王就可以了。”
高策被这句话逗得忘记了先前的窘意,抬眼望向孙钗,将及分别,忽然心中泛起浓浓不舍之情!
能在生死关头搭一把手,能在颓废时刻厉声骂醒,文能治寨如国手,武能一剑镇七寨,如此良师诤友,今日一别,他年何时复得见?
“孙寨主文才武略,用不了多久,莫说南屏山,便是长(阳)县附近几县,都是囊中之物,哪用得着旁人相赠,不过,孙寨主深情厚义,恩重如山,某当时刻铭记于心,此生不论何时何地,绝不与孙寨主刀兵相向,反目为敌!”
孙钗微微愣了下,随即哈哈一笑。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高公子,一路顺风!”
两方人拱手施礼,在山路上分道扬镳。
眼瞧着高策的身影渐渐至不见,孙钗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诶,本来有个能养眼的大帅哥,可惜身份太非同一般了,这小小的寨子,是留不下他来的,还是忍痛看着大帅哥飞走吧……
不过,她向来是个目光长远的聪明人。
眼下她只有山寨一座,还有六座山寨等着她去收服,忠心小弟也不到一百,要做的事情那么多,哪样都比谈恋爱泡帅哥重要得多,等她占够了地盘,收够了小弟,还怕没有英俊的男人么?
长(阳)城南,烟柳巷外。
醉仙楼的二层的靠窗雅座上,大喇喇坐着个年轻男子,不过十七八岁,锦衣长袍,腰佩美玉,足下锦靴,眉目间满含矜贵的劲儿,一个人坐在桌前,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他却是连瞧都懒得多瞧,自顾自悠然小酌。
而四五个随从模样的人都坐在了另一桌,桌上的菜色不及主桌,但也算得丰盛了。
而窗外,此时正是濛濛细雨,微微斜风,衬着街上的碧树红花,打着伞的行人过客,倒是如诗如画一般的风景。
“公子爷,刚刚有人来报信,说清凤姑娘得了风寒,怕是不能来了……”
一名属下模样的汉子匆匆走上二楼,拱手向年轻男子禀报着。
坐在旁边桌上的一位中年文士目光微闪,向年轻男子道,“公子爷,黑风寨那边迟迟未有消息,不若咱们先去湳水诸家,回来时路过长(阳)城,再去跟黑风寨联络不迟。”
他心想虽说得知大公子的确切死讯是极重要,但又有消息传过来,说那黑风寨里有个性情极凶极恶又极丑的五当家,正是黑风寨大当家之女,此女好色荒yIn,专爱掳掠良家男子,腻了便杀了换新的。
大公子不管别的如何,那一身皮相可是俊美得紧,这不,就被那五当家的看上,想要迫他做男宠,大公子不肯,便被打得奄奄一息。
四公子听说了便非要在这城中住下,想要等着大公子的确切死讯。
还振振有词,“母妃临行时特特交待了,这回趁此良机,永除后患,只要没了老大,父王的王位将来自然是我的,如此大事,自然要瞧见了黑风寨原本答应送的人头才算稳妥了。”
结果四公子可倒好,把这城中的青楼楚馆都逛了个遍,就是那城中卖酒沽油的俏寡妇,都勾搭上了两个。
年轻男子正是高老四高棠。
这些天他如脱缰的野马,打着要见到老大的首级的借口,在城里玩得胡天胡地。
他有钱有人,哪家的青楼都把他视为上宾,就是他弄死了倚红会馆的花魁霜霜,也不过是谎称是那霜霜酒醉,一时眼花跌倒撞破了头,赔了三千两银子给老鸨,这事也就稀里胡涂了了。过后他上门还是被老鸨捧着的大主顾。
高棠一听这名属下又在老生常谈,便皱起了眉头,不悦道,“这话说得好没道理,本来父王是叫我和老大一道去湳水诸家,想叫诸家见了老大就能上勾,心甘情愿将粮食卖与北原,如今老大名头上是被山匪劫去。我若不得他的死讯便先去了湳水,将来回到北原,父王若问起来,岂不是个大破绽?”
他才不想去湳水呢,万一湳水诸家的姑娘瞧中了他这般尊贵俊美的公子爷,死乞白咧地非要嫁他怎么办?
他可不想随随便便地就娶了正妻,他的正妻,少不得需细细挑捡,百里挑一,选出最好看,最贤淑,出身最好,嫁妆最多的名门闺秀来。
诸家不过粮食多些的地头蛇而已,他才看不上!
诶,这么说,他对老大似乎下手太早了点,不然等跟诸家谈好了,回程的时候再下手岂不是两全其美?
可惜如今说什么都晚了,诸家他着实看不上,就是谈不拢他也不会妥协。所以便找着借口推辞一二,大不了拖不过去了,他再想个别的什么招儿。
“敢问可是白公子?”
一名青衣小丫环撑着彩墨绣的绸伞,袅袅娜娜地打从街角拐出来,轻轻巧巧地走进醉仙楼,脆生生地在门外问话。
“这是我家姑娘邀白公子游河的请贴……”
那请贴是淡粉色的纸笺,用淡彩勾画出一丛墨兰,香味若隐若现,独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