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楼?翠袖阁?还是倚红会馆?”
小丫环递出花笺便转过身去要走,听了白公子这问话便回首俏皮一笑。
“公子还猜不着么?”
说罢便轻盈一跳,出了门槛,身姿翩然如燕,轻轻巧巧地就下了楼,没眨几下眼的工夫,就已经消失在街头了。
“嘿,有点意思!”
白公子抚着下巴,眼里闪过兴味的光芒。
这是哪家楼子里的姑娘,怎么就这么对本殿下的脾气呢?
“公子爷……”
中年文士一瞧见自家公子这般模样,心里便格登一下。
公子爷还年轻,又从小被继王妃娇养长大,虽说耳濡耳染之下有了上位者的心狠手辣,但阅历见识还是浅了些,又有好色这个小毛病,若说还是在北原信王府里也就罢了,横竖不关他们的事,可这不是他们跟着公子爷出长差了么?
公子爷若是有个什么闪失,以继王妃那般无事搅三分的性子,他们这些跟着的人都得死!
“……好了,本公子知道分寸,自然不会踏入险地的!就算去赴约,也随身带着护卫呢!上回那个史大龙,还叫嚷着他是这城中的地头蛇呢,还不是被本公子的护卫打得抱头鼠窜?这长(阳)城毕竟是个小城,南边人又文弱,身手好的少见的很……”
白公子这么大言不惭,偏偏他身边的那些个魁梧大汉们还深以为然,点头称是。
中年文士只得在心里叹气,幸亏这是在楼上包厢,不然若是被人听了去,说不得还会惹来麻烦。
这一个多月,四公子也实在是太过嚣张了些。
他惹下的那些人,有的如史大龙,不过是个有几个小弟的混混头子,实力稀松平常,有的却深藏不露,只在暗中观察,说不得只要确认四公子的斤两如何,便要谋定后动呢!
却说这一顿席面用罢,白公子又领着这些人,前呼后拥,往烟柳巷内逛了一回,觑着天色将晚,正是到了那佳人相约之时,便大摇大摆地往城西河岸处走去。
“沿河北岸,七步亭外,自有莲舟相迎……啊,便是这里了!”
白公子展开手中花笺炫耀般地念出声音,一边举目四望,果然见有一座小亭,长宽圴不过七步,亭边河中泊着一只小船,船上有一撑篙老汉,头戴斗笠,腰背佝偻。
白公子瞧在眼里就有些不喜。
这般诗情画意之地,却有个不诗情画意的老头子,真是煞风景!
“喂,那老儿……”
他正要问姑娘在哪儿,便瞧见那老儿已是未卜先知,朝河中一个方向指了指。
暮色烟蔼中,一只画舫随波荡漾,画舫的二层楼上轻纱飘舞,绣灯轻晃。
一位窈窕佳人倚栏而立,衣袂飞扬,那仙姿玉色,简直有如神仙妃子下凡,虽是朦胧之中,也能看见那佳人灯下轻笑,目光流眄,顾盼倾城。
“姑娘!”
白公子被这一眼看得浑身发热,骨头都恨不得轻了二两,抬手就挥舞起来。
那窈窕佳人瞧着白公子这般模样,更是噗哧一乐,玉手一扬,转身进了船舱。
“快快快,快送本公子过去!”
白公子着急忙慌地催着那撑船的老汉,也顾不得先头的嫌弃了。
如此勾魂的小妖Jing,他虚长二十岁,还是头一回见到。哪能不心急如火?
那船本就不大,白公子和一名护卫陆续跳了上去,到第二名护卫的时候,明显就地方不够了。
“罢了,你等下一拨再跟来。”
白公子急吼吼地一挥手,就打算只带着一名护卫先过去了。
后头跟着的随从们正要劝阻,却见白公子已经催着老汉速速开船,那急不可待的模样,简直就是柴房着火,谁拦谁死。
随从们互相望了望,都露出了然又不得已的苦笑。
假若将来大事成了,他们这位少主做了皇帝,那估摸着也得是个沉迷美色的。
撑船老人佝偻着背,不紧不慢地点点头,用手里长篙在岸边一点,小船儿便晃晃悠悠地荡开,驶入了河背上的烟霭雾气之中,不过短短几瞬,船影便模糊起来。
等了约摸盏茶工夫,天色越来越暗,岸人众人却没见小船返来。
待再去瞧只画舫时,却发现那画舫虽仍然能瞧见个模糊的影儿,可船上的灯却全都灭了。
那只画舫就静静地停在河中,无声无息,仿佛一只鬼船。
“不好!怕不是中了计?”
几名随从都是色变,赶紧四处搜寻能泅渡的船只工具,偏偏此时天暗,也未见停靠和过路的船只,还是跑出几百步远,这才寻到一只废弃的木筏,几人合力将木筏放入河中,费了番工夫这才靠近那只画舫。
“公子?公子?”
惊呼声却无人应答。
众人心中不由惊骇。
就算这是一个局,可四公子也会一点粗浅的工夫,更何况他身边的护卫,那是信王特意选出来护卫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