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却是害怕的。
从小到大,他身边都是前呼后拥,如众星捧月一般,何尝吃过这般的苦头。
他不过才上画舫,便被人在后脑打倒,套进了黑麻袋。而他带来的那个没用的侍卫,则一招就被拿下,扭断了颈骨。
他再三回想,在这长(阳)城里惹过的仇人……
是那史大龙?
不能啊,史大龙手下何曾有这般身手的武者?
是那怡红会馆的主家?
那个霜霜死了也有好多天了,何况他也给了老鸨几千两白银,便买下这么个人也足够了,为个女娘,就敢在河上杀人掳人?
“你们,你们可知道,本公子的身份贵重,若是少了一根寒毛,你们这些人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过我父,我父亲的追杀!”
一声女子的轻笑传入他耳中,这声音,他记得清楚,可不正是先前那个送信的小丫环的?果然人不可貌相,那看上去灵动俏皮的小丫环,居然水匪强盗之流!
想到水匪,他忽然灵光一现,壮着胆子大声道,“你们可知道陆大当家?南屏山七寨,就属他为首,能号令上千条汉子的……他便是本公子的……熟人,若是他知道你们竟然掳了本公子,定然会叫你们在这南屏山方圆几百里都无容身之地!”
结果他不提陆大当家还好,这一提,就听那小丫环的声音不住地格格笑,仿佛他在说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一般。
高棠这几番话说下来,已是他平时少有的低姿态了。
然而不但没有奏效,反而惹来不断的嗤笑,高棠心中烦燥之极,也顾不上隐瞒自己的身份,大声叫道,“我乃北原信王嫡子,你们这些鼠辈识相的就快放了本公子!”
北原信王高嵘,本是镇守一方的武将。
不过前些年皇室衰微,朝中党争,宫内又有宦官作乱,弄得一团乌烟瘴气,许多地方都不听节制,各自为政。
高嵘便趁势把持了北边数省,几年之后,索性自立为信王,是北方最大的割据势力。
如今高嵘势头正强,帐下聚集了不少文臣武将,眼看着一统北方的日子也不远了。
因此提起皇室,可能会没人买帐,但提起信王,那是任谁都要忌惮的。
本来他和老大一道来南方,都是微服隐姓的。
他这是被逼到了这一步,才不得已说出来的!
却没想到,他没等来对方大惊之下的放人,却等来了一声男子的冷笑声。
“呵呵,北原信王嫡子,好大的派头!”
这一声,让他如坠冰窖。
这分明是,他那个身陷匪寨据说已经送命的大哥的声音!
已经死去的人,或者就算没死,也该是被困在南屏山匪寨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居然此时此刻,出现在绑架他的船上,这让他怎么能不魂飞天外神丧胆裂?
“大,大,大哥……”
高棠这时候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上下牙关直打架,格格作响。
忽然身子一轻,他整个人便被提了起来,向外摔了出去!
高棠手脚被捆,整个人又在麻袋里,这一下摔飞,高高抛起又重重跌下,直疼得他惨叫连连,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被摔裂了一般。
紧接着眼前忽然有了光明,他从麻袋里跌了出来,睁开眼便是一处尖尖的坟堆,坟堆上一块牌位,那牌位上有字,高棠的瞳孔倏然紧缩……
是铁叔的灵位!
仿佛有一只巨锤在他的太阳xue猛砸下来,高棠瞬间头目森森,冷汗浃背,顾不得身上疼痛,便急急忙忙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
然而不过退了几步,便碰到了阻碍,他猛地一抬头,正对上一张如同玉树芝兰,明珠美玉般的俊美容颜。
“大,大哥!”
这般如仙人般的风姿,刺进他眼里却仿如嗜血鬼魅,让他面色如土,身子瘫软如烂泥一般,发出来的几个字也仿佛是从无间地狱里冒出来似的。
“四公子何等聪明绝顶,计谋无双,我这亡命之徒哪里敢当四公子的大哥!”
高策望着高棠的目光冷如玄冰,仿若这个地上滚倒着的,根本已经是个死人。
“不,不,不是,大哥你听我说……我真是,当时真是……不是我要害你的,都是,都是他们……他们天天在我耳边撺掇,又先斩后奏,去联络了那姓陆的匪首,我心里其实并不想……你是我亲大哥啊!”
高棠忽然嚎哭一声,就朝高策四脚并用地爬将过来,一边爬,一边说着语无lun次的话。
高策一脚踹开高棠伸过来抱大腿的两只爪子。
“省省吧!你亲娘是个演戏的高手,没想到你倒是得了她的真传!看到我没死,你很不甘心,很惊骇吧?”
当初他母妃还在世时,高棠生母姚氏就已经跟他生父高嵘勾搭上,他母妃过世后,姚氏迫不及待地嫁进府里做继妃,七月就生了高棠,明明是私生子,却还要冒充早产。
高棠小的时候,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