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除去粗使看门下仆住的,其余也都改作客房,用来安置跟着客人来的下仆之类。
早在他们从河间府出发前,赵慎便给他京都铺子的掌柜去了信,吩咐他雇人好生打扫打扫屋子,日常缺的东西可以先添置好,其余装饰类的,等他们到了,再安置也不迟。所以今个一入京,即便车马劳顿,也不需他们再费力收拾屋子,把各人住的地方分配好,再舒舒服服吃一顿饭,赵慎就叫都去歇息,什么事都等明个歇息好再说。
第二日天未明,项渊便要起来赶早朝,眼看连早饭都来不及用,赵慎是又恼又心疼。恼的是昨晚淙子兴致大发,明明说好只一次,结果这厮嘴上答应好好的,身子动作却很迅速,而他自己又没坚持住不干,导致今个都没爬起来,心疼的是便是开了春,天未明便要起床,外头也是寒风刺骨,淙子觉又没睡够,早饭也吃不好就得急匆匆赶去上朝,着实辛苦。
略略收拾一番,赵慎急忙出去吩咐齐掌勺赶着烙几张薄饼,卷些昨个做好的卤rou给淙子带着。项渊也知道昨晚闹得太凶,媳妇这会心里不定怎么气恼。觑着媳妇的黑脸,项渊难得心虚,嘿嘿笑两声,瞅着丫头随从们不注意,低头在赵慎脸上啃了一口,都没敢看媳妇的脸色,急忙把卷饼往怀里一踹,几大步出了门。
赵慎恨恨的抬袖子把脸一擦,暗道算你跑得快,不过别以为早上跑了这事就算完了,等晚上再和你算账。
项渊几大口吃完饼,小小喝了几口水,也就润润喉的程度。倒不是他不渴,而是怕喝多了水等会早朝没法子排解,那可真要出糗。
晨光微曦,坐在轿子里,项渊听到左右各家吱嘎的开门声,还有小厮随从们轻声交谈。透过车帘朝外看,时不时瞧见一位大人穿着朝服,脚步匆忙的从院门迈出来钻进轿子。偶尔还可见后头撵出来个丫头,拿着鼓鼓囊囊的油纸包塞给要进轿子的大人。
收回视线,项渊心底哀叹:晨起能稍稍睡个懒觉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了啊!
前头项渊坐在轿子里长吁短叹,跟在他后头的两个并排走的轿子里,一左一后撩起帘子,露出两张老脸。
“前头的那位可是项渊?”
左边年纪大些的人率先开口,声音压得很低。
右边年纪稍小的一脸神秘似的点点头,以掌挡唇,压低声音做口型:“就是那位。”言罢,语气带了丝幸灾乐祸,道:“成文如今还可在府里头养花逗鸟呢!”
年纪稍大的闻言摇摇头,叹一句:“成文性子总是这般急躁,遇此挫折也好,磨一磨这性子,说不定还是福气。”
言罢,便拱拱手放下帘子。
左边男子从鼻子哼了一声,放下帘子靠在轿子后厢壁,暗道:“好话谁都会说,可做起事来,个个心狠手黑。还磨磨性子,不见成文不过两月不上朝,这第一御史的名头,就快被替代了?”依他看啊,黄成文之前那事做错的一点就是错估了圣人心思。想那项渊来京几次,圣人的态度,那真是恨不得明晃晃告诉众人,这位大人,将来可是要留给太子殿下做老师的。既然是内定的太子座师,圣人怎会允许其身上有些许污点?所以说啊,识时务,才是关键!
左右如今做了邻居,倒是有机会好好结识一番。御史名头听起来好,可论权利,却远不及天子近臣。
早朝各位大人依次列班,项渊作为正三品京官,位置还是挺靠前的。正眼观鼻鼻观心站着打瞌睡,就听身边有人经过,似笑非笑撂下一句:“看起来项大人Jing神欠佳啊!”
项渊抬眼,目光湛湛,朝面前人一溜,勾起一抹笑,微微欠身,道:“劳侯爷惦记,项某初次上朝,心底正忐忑呢。”
被叫侯爷的,是京城永定侯府的当家侯爷,顾鼎,身材,颇圆润。
顾侯爷哼了两声,转身朝前站好。
在他看来,主动跟项渊搭两句话,已是很看得起这个后起之秀。就不知这位项大人是不是领情,若仍是一副茅坑里的臭石头般硬气,就真别怪他们以大欺小,联手打压喽。之前人在外地,他们几次出手试探未成,可不代表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上还能任由他项渊想横就横。
对顾侯爷明晃晃的轻视,项渊脸色变都未变,似乎毫不在意。这叫左右旁观的不免暗地里揣测,也不知这位项大人是真的涵养颇佳,还是有恃无恐。
早朝无甚新意,靖安帝过来循例问一遍,底下人有事说事,无事的也扯两句,不过一个时辰,早朝就结束,众人散去,各自找相熟的邀着一起出宫。
项渊身边也站着一人,却是关中沈家二房的沈二叔,沈观涛,如今现任大理寺卿,也是正三品京官。
“淙子初来,想着定有许多事务料理,便没有登门打搅。如今想必都已安排妥当,不如就定在今晚酉时一刻,在望春楼为淙子接风如何?”
项渊一面和他朝外走,一面笑着应下:“却叫沈二哥破费,淙子定准时赴约。”
沈观涛闻言心情极好,拍拍项渊的肩,态度亲切道:“若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尽管来找我,你沈二哥别的不行,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