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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嘉他们出门之时正是夕阳西下,等到上了街下了馆子之后,抬头便可得见夜色。
曹丕仪嘉等人吃饭自是坐得雅间,等酒足饭饱后顺着楼梯走下来,却发现大厅之中聚集了许多的人,似乎是在围观着些什么。
好动的曹彰特是感兴趣地一马当先跑了下去,好奇的曹冲亦是跟着曹彰蹦跳着下楼梯去,曹丕对着留下的曹植仪嘉挥手:“出来玩就是图个乐子,走吧,一起下去看看。”
被人群围在中间的,是两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
左边那个衣装华贵,举止之间透露着养尊处优的气焰;右边那个一身青色长袍,一举一动中透露着文士风采。
差不多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青衣少年执子落定,对左边青年莞尔一笑:“承让了。”
左边那人脸上露出一丝的淡淡笑意,倨傲开口道:“这棋局小王花了三个足月布局而成,能破此棋局者,举国上下亦不多见,你也不必过谦。”
仪嘉正当看那个贵家公子不爽之际,曹冲弱弱举爪出声道:“你这棋局,棋谱上抄来的罢,我之前就有看到过。”
那贵家公子身旁的带刀侍卫一声疾呼:“大胆刁民!咱们王太子在这里坐镇,哪有你们说话的份儿?”
见得仪嘉蹙眉,曹植也乐得给小阿妹科普:“这人是顺王家的刘瀛,也算是学里的人。不过自打今年开学以来,我还没见过他几次呢。”
曹彰在一旁冷笑:“不过是要阿父来养的汉家蛀虫,也敢在咱们面前摆谱儿。”
刘瀛走到曹冲跟前,不怀好意地笑道:“你看的是哪家的棋谱?”
“武帝博士宋坤的。”
“呵……”刘瀛再度冷笑一声,指着曹冲道,“这乃是皇家秘籍典要,你一介草民尔尔,却看了汉室皇族专享之册,可知这是杀头的死罪?”
仪嘉没成想这人会这般混淆视听、避重就轻、蛮不讲理,而曹丕则迈步出列,对着刘瀛拱了拱手:“常韧兄,别来无恙?”
刘瀛一见是曹丕其人,顿时就收了几分气焰:“子桓兄?真巧啊,你也在这儿!”
曹丕扯过曹冲淡淡一笑:“不巧,这位正是家弟。我们刚才都在看你拼棋来着。”
“哈哈……”刘瀛皮笑rou不笑地拍了拍曹冲的肩膀,“难怪……愚兄见这位公子幼年机警,才学过人,原来是曹公的儿子,哈哈!”
曹丕还要约刘瀛一起出去逛逛,刘瀛哪里敢接这茬儿,连说自己家中母亲身体有疾,想要回去侍奉,就不打扰各位雅兴。
等到刘瀛走后,那位青衣公子才冲着曹丕等拱手相谢:“若不是几位公子,小生就被那顺王世子给愚弄了,在此谢过。”
曹冲似乎对这位青衣公子甚有好感,还追着问人家名字。
那人驻足浅笑:“在下周不疑,字元直,诸位后会有期。”
仪嘉拍了拍自己的小脑袋,这“周不疑”三个字明明熟得很,可就是想不起来在这人身上究竟有何典故,却偏生会有着一种隐隐不详地预感……当真奇怪。
吃吃玩玩一个晚上,还跟刘瀛干了场嘴仗,累到不行的仪嘉提起即刻准备回家,可奈何曹彰正玩到兴头之上,曹植和曹冲也不想回府还想闲逛,最后曹彰一拍巴掌定案道:“这里跟任家当是离得很近,不如咱们去未来二嫂家中讨宵夜吃如何?”
听得曹彰这般说起,仪嘉才想起二阿兄在年前就已经定亲了。未来的二嫂子姓任,家中父亲既不从政又不从军,之前只是一个地方上的乡绅而已。
曹Cao现下在朝中基本处于“只手遮天”的状态,而曹丕则是曹Cao较为看好的嫡子,同时也是长子,即便配个公侯嫡女也是不亏的,谁知曹Cao最终却力排众议钦定了任家姑娘任桐秋。
关于这定亲背后的真相,仪嘉一共听过三个版本。
版本一,说是曹Cao迷信,经过几位得到术士卜卦过后,发现这任桐秋姑娘跟曹丕命格百年好合最是相宜,并能助力曹丕成就好一番事情,因此便找了这个姑娘做长媳。
版本二,这任乡绅是曹Cao的大恩人,曾经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救过曹Cao一命。曹Cao这人重情重义知恩图报,觉得大恩不言谢,当以实报之,所以就将儿子配了人家女儿权当报恩。
版本三,曹Cao在建安元年以来一直搞“军屯”和“民屯”,需要这些乡绅的帮助和支持,而在他人还在观望的时候,这任乡绅第一个挺身而出起到了很大的示范带头作用,也让曹Cao后几场战役的军粮方面有了很大保障。所以曹Cao才会决定,聘娶任家姑娘来做曹丕的妻子。
就仪嘉个人来说,觉得第三个版本比较像真的。而通过曹徽和曹丕两人的婚事、以及后世所流传的“三女共事汉献帝”事件来看,曹Cao不是一个会将儿女婚姻后的幸福指数放在头位的人。
那她呢?她也会被当成阿父政治生涯中的筹码么?
仪嘉暗暗给自己打气,阿父这般器重你,就算你是筹码,也是那种比较有重量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