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能稳稳坐下去。”严予行叹了口气,“如果能选,我最希望妈妈活着,陪在我们倆身边,希望有个体面的出身,希望有个聪明的脑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爸爸说了什么话有了什么举措,总要思考很久才能想明白,甚至还要靠身边人的提点。”
严予思低垂眼睑望向清澈的水面,面无表情地问道:“哥,那时候,在我没做这个打算之前,难道你就从来没考虑过,除掉卓扬吗?毕竟他是个大麻烦,大威胁。”
严予行将身体沉入水中,憋着气,直到极限,才猛地窜了出来,伸手将shi漉漉的头发全部捋到脑后,坦白说道:“记得那次喝多了酒,和你说过,我真地很希望卓扬根本没出现过。他越是Jing明,就显得我越迟钝,他越是仗着卓家的家世无欲无求,越显得我争名逐利渺小可怜。所以我不止一次地想过,要是他消失该有多好。可是如果你动手前问大哥的话,我一定会立刻阻止你!”他神情严肃地望向弟弟,一手拍在了对方肩膀上,“予思,虽然你已经十五岁了,但在大哥眼里,还是个孩子,这件事是我和小姨的错,不怪你。不过现在,作为兄长,我必须明确告诉你听,让我选,我绝对不会动手去杀掉卓扬。与道德、亲情无关,而是事关一个男人的尊严,懂吗?”
严予行闭上眼睛,将头颈靠在泳池边缘,似乎有些疲惫:“予思你知道吗,对待敌人,我们可以无所顾忌地使用任何方法和手段,弱rou强食,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但是对待竞争者,只有在擂台上拼尽全力将对方击倒,取得胜利,这才是男子汉的行为,是身为一个男人的骄傲。使用卑鄙手段将对方踢出局,只能显示出自己的怯弱。”
卓扬十分惊讶地听完严予行这番话,他发现,这个大哥与平日看到的那个十分不同,他不像是个在刀光剑影里长大的黑道公子,倒更像是受传统教育长大的盛世儒商,甚至于,呆板之中还带着那么一点英雄主义的浪漫情怀。
想想严耀钦,有这样一个儿子做为继承人,不知该替他高兴好,还是替他无奈好呢……
收回信马由缰的思绪,卓扬用力点点头,孩子气地握紧拳头挥了挥:“谢谢大哥教我这些,我也要做个男子汉!可是,真的要把小姨赶走吗?不管怎么说,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想到让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去生活,觉得好可怜啊。”卓扬眨巴着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眼神里的不舍十分逼真。
严予行有些烦躁地狠狠搅起排水花:“这是最好的办法。小姨现在……我怀疑她的思维已经不正常了。如果由着她留下,连你我在内,三个人都会不得安宁。我知道你心软,但是予思,一个人生活,也总比有一天被爸爸亲手处置掉要好得多。”想了想,又叮嘱道,“小心一点,这些话不要再提,免得被有心人听去……”
他们的对话忽然打住了,严先生高大的身影远远地出现在了入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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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耀钦笑眯眯走进来,眼神淡淡扫过严予行,落在了卓扬身上。卓扬只穿了一条泳裤,单薄的身形浸在水中,头发脸孔全都shi漉漉的,没来由地显出几分可怜。
“还没泡够吗小家伙?上来休息一会吧,乖!”爸爸和蔼可亲地与小儿子商量道,转头又立刻换上命令的口吻对大儿子说,“阿彩那头马上就要开饭了,赶紧回去换衣服。”
好在严予行是个粗线条,注意力并没放在爸爸的细微情绪变化上。他矫健地一跃而起,轻松跳上了岸。卓扬跟在后头,也想学着哥哥帅气的样子窜上去,谁知一跳起来手臂没撑住,又掉了下去。只好重新笨拙地单腿向上爬,自己觉得很丢面子。
岸边上,严耀钦和严予行都很自然地伸出了手,来拉他。卓扬没有多做考虑,就将手送到了大哥手里,任对方将自己提了起来。
他的想法很简单,大哥和自己一样,都是刚从水里出来,不怕弄shi。而爸爸穿戴整齐,看来是刚刚换过衣服,若是沾了水迹,还要重新换过,太麻烦。
可严耀钦的心里,却吃味得紧。他面上保持着得体微笑,纹丝不乱,嘴里说着:“小心点,别着凉了。”手上提着浴巾披在卓扬肩头,一把将人揪了过去,手臂揽住,像是捍卫领地的雄狮一样,霸道又粗暴。
只有卓扬自己察觉出了那种带着非正常情绪的力道,他偏偏头,没有说话,眉毛却不易察觉地皱了起来。
严耀钦看到小儿子低下头去,似在谨慎地琢磨着自己的行为。他丝毫没有减缓手里的动作,如果小家伙真能明白过来,倒是件好事。
哼哼,阿扬,你不是最聪明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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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严耀钦与高桥碰面的日子。这个家里的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看不出任何有关危险的征兆和预示。
严耀钦早早出了门,出发之前,还与两个儿子商定说晚上一起品尝新得的红酒。谁知晚饭刚刚上桌,就见到凌彩衣慌慌张张从客厅跑进来,脸色煞白地通报说,不好了,老板出事了!
据说是遭遇了埋伏,被一股不明身份的匪徒袭击,严先生本人中了枪,被火速送往了医院,目前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