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上,青烟涌起,透着刺鼻的焦糊气味。
车前盖被挤压得变了形,夸张地翻翘着。男人的头重重磕在方向盘上,血一下糊住了半边眼睛。他晕乎乎抬起头,看了看两步之外惊魂未定的少年,确认那个孩子没有受伤,这才狠心一拉倒档,在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声中扬长而去。
-
张崇久和阿万想去追击突袭的货车,却被严耀钦制止了。本以为这次墨尔本之行非常隐秘,又是临时决定的,不会冒出到什么仇家,谁知只是出门吃顿晚饭的功夫,就搞出了这样的变故。
严耀钦顾不得理会什么凶手,直接冲到卓扬面前,声音打着颤:“怎么样,撞到了吗?撞哪了?”
卓扬依旧满眼白花花的车灯,好半天,才呆呆摇了摇头。他很确定车子没有碰到自己的身体,只是在裤子上留下了一条不甚清晰的泥迹,可是双腿却软得像面条一样,一步也迈不动。他还保持着贴在墙上的姿势,满脸满身都shi漉漉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被风一吹止不住打起冷战。
严耀钦赶紧脱下外套把卓扬裹住,温暖的大手不断摩挲的儿子的额头和脸颊,就像是母亲在抚慰着受惊吓的孩子一样。
卓扬总算缓过口气,贴着爸爸耳边很难为情地小声说道:“没事,就是腿抖得厉害,你能不能……”
不等他说完,已经被严耀钦一把托起来抱在怀中,大步向车子走去。这下卓扬更加窘迫了,整张脸连同脖颈都涨得通红,恨不得全身缩进严耀钦的大外套之中再不见人。
-
回程路上严耀钦的脸孔一直青黑着,默不作声,车上气氛十分压抑。卓扬知道他一定是在心里暗暗自责,于是故作轻松地闲话道:“真是太丢脸了,刚才我被吓到腿软那件事,你可不许笑话我。”
严耀钦揉了揉他尚显chaoshi的头发,苦涩一笑:“怎么会,你已经很棒了。是我不好,都怪我考虑得太不周全了。”
卓扬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又带着调皮的笑意对其余几人说道:“万叔,崇久哥,你们也要帮我保密,千万别把我的丑样讲给大哥或者彩姨听,不然我会被取笑一辈子。”
阿万连忙搭话:“小少爷说哪里话,予行少爷向来是最疼你了,怎么舍得笑你呢。”
张崇久跟着木然答道:“凌管家也不会。”
本想引着他们多说些话,使车子里的氛围轻松一点,谁知这些人跟着严耀钦时间久了,一个比一个更像木头,寡言又乏味,卓扬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一晃,脑子里仿佛注了水银一样,沉甸甸直往下坠。卓扬止不住歪倒下去,鼻孔里呼出的气息也热得灼人。他很怕自己的情形被严耀钦察觉,引得那人生出更多消极念头来,因而极力装出一副很有活力的样子。谁知车子开得快,晕眩感越来越明显,直至装不下去了。
刚开始严耀钦以为卓扬脸色chao红只是因为惊吓和害羞所致,谁知说着说着话,人已经软软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严耀钦赶紧伸手探向卓扬的额头,触手滚烫,怪不得额角一直渗着汗。
真是该死,怎么会大意到没有发现儿子的不适呢!
烦闷情绪冲击着严耀钦的神经,他厉声吩咐阿万加快车速,又让阿义找好医生候在家里,而自己则紧紧把儿子抱在怀里,似要把人揉进心间一样。
严耀钦感到了深深的无力,不能保护好儿子免受伤害,不能替儿子缓解病痛,不能给儿子安逸平和的人生……这一年多以来,卓扬不曾有过一次着凉发烧,不曾发过一次哮喘,偏偏他一来,什么都变了。
或许将这个孩子带回里岛,留在身边,完全就是个错误的决定……那意味着会使他重新面对各种危险,跟着担惊受怕,劳心费神,紧张与残酷的生活方式会透支他的健康,甚至危及他的性命……
严耀钦,你错了,你不能再错下去了……
忽然间掌心一暖,是卓扬不知何时轻柔握住了他的手,拇指的指腹在他手心里按了按,声音几不可闻,却异常坚定地命令道:“老严,别胡思乱想!”
☆、躁动难耐
严耀钦的怀抱一如既往温暖又安稳,手臂肌rou饱满有力,轻松承载着儿子的一点点重量,腰背绷起处,线条如雕塑般硬挺流畅。随着每一个动作,肌肤与衣料轻微摩擦着,丝丝烟草混杂古龙水的醇厚味道弥漫开来……
那是成熟男人特有的充满致命诱惑的雄性荷尔蒙气息,令人心驰神往,浮想联翩。卓扬的大脑昏昏沉沉的,有点分不清身体灼人的温度到底是来自于发热,还是来自于内心难以启齿的激荡。
事到如今,他已经放下所有戒备了,不再抗拒与严耀钦的肢体接触,也不再回避因为与严耀钦亲近而产生的本能反应。
在他的心里总是有种底气,觉得就算展现出再多的脆弱,那个人也不会嫌弃,即便是摆出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被服侍着,那个人也不会有丝毫厌烦。哪怕永远不给一点回报,那个人依旧会源源不断付出最真挚、最坚韧的爱。
不知是从哪部烂俗言情剧集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