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那极端到可以让人毁灭的占有欲。
繁华胜景,血色狂欢,现实却是冷寂的苍凉。
夜色模糊,寒气侵染,他未着一物的身体开始发冷。他的肤色本来就是苍白,现在更是被侵染得几乎象要透明,却使得他的眼睛越发漆黑如墨,在幽渺的光色中亮着,向着对面怔然相望。
“楚轩。”他念他的名字。这个念名字的声音跟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不是轻轻巧巧地从舌尖上滑过去,每个字的吐音都清晰而缓慢,就像在说一个命题在发一句誓言。执拗和脆弱、热烈和苍凉,这些截然相反的东西,像黏稠的血ye一样,同时从这两个字音中汩汩流出。
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便也仿佛具有了能够震慑灵魂的力量,楚轩略怔了一刻的时候,他们之间三米的距离已经在瞬间消失。郑吒跳到他身上,像八爪鱼一样,双腿紧紧箍住他的腰身,双手紧紧揽住他的脖子,整个身体都成为一个热望的整体,去完成一个仿佛会耗尽一切力量的纠缠任务,他用整个生命整个灵魂来绞拧他,然后,印上嘴唇。
火光遮天蔽地,瞬间烧红了大半个天空。
他的嘴唇找到了跟自己最契合的那一个,那理应平淡无味的地方,却像还在翻腾着鲜红椒花的火锅一样,又辣又呛。
他被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明明他是进攻的一方,却不能抵抗地浑身颤抖。
每个细胞都在疯狂涨缩,贪婪地像要吸取赖以维生的氧气一般的接吻,就像动物一样深切吸.吮其中的味道,借以填补宛如饕餮般无限饥饿的身体。
什么都不剩下,只余下渴望,只记得渴望。
时间、空间在刹那静止。仿佛没有声音,又仿佛已经过去了几千年。
等他终于从那连呼吸都不能的热情中惊醒的时候,他发现一件事情。并不是出于本身的觉醒,而是这件事情让他找回了知觉。
整个过程中,楚轩都维持着一开始出现在门口的姿势。
他平静地站在那里,既不避开也不回应,就像在局之外,冷冷地看着一幕闹剧。
虽然唇上沾满了对方的唾ye,但是抿紧的冰冷嘴唇却不动声色地昭示了谁才是整个事件的主导者。无论郑吒怎样用力地舔吮,那薄薄的两片嘴唇都丝毫没有要分开的痕迹。
郑吒突然觉得很冷,冰寒彻骨,就像在大庭广众下被人剥光,上演猴戏一样羞耻而绝望。
楚轩用好像丝毫不受影响的平稳声音说:“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明明不愿意跟我做.爱,却要做这种事,这让我觉得困扰。”
嘴唇嗫嚅着发出含糊的声音:“我……我不知道。就是突然……想要接吻。”
“不要随心所欲地做出莫名其妙的事情。假如你无法承担一件事情的后果,那么打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让它发生。相关的教训你也受过很多次了,不要总是让我教你。”
那曾yIn靡地探索他的秘xue的手规整地放在身体两侧,没有一丝一毫要帮忙托住郑吒那并不稳定的身体的意思,当然更没有显示出要去爱抚他任何部位的意志。
揽在楚轩颈上的手慢慢滑落下来,双腿也失去了缠夹的力量,他从他身上坠落下来,狠狠摔到地上,尘土飞扬。
楚轩俯视着落到地上的他,用没有起伏的声音慢慢说道:“想清楚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想清楚你能舍弃些什么,又能付出些什么。在你想清楚之前,我不会对你有任何回应。”
他成功地掩饰了眼中闪过的怜意,以最大的意志逼迫自己转身走开,而不是走上去紧紧抱住那颤抖的光裸身体。
两难
他听着脚步声出了房间,房门再度关上。那白皙的身体无力地躺在地上,在冰冷的地板上慢慢将身子蜷成一团,所有的锐刺和爪牙都消失不见。
蜷起来的样子比平常看起来小了很多,像一只被遗弃了的小动物,却很安静,不吵也不闹。
碎裂的木屑和铁皮刺着他的肌体,他却仿佛感觉不到一般,任凭它们在身下肆虐,不断地硌着,凌散地刺入身体。
这个夜晚寒气很重,风吹过,沁骨冰凉。树叶子在风中哗啦啦乱响。隐约的光在地上漫出绰约的树影,也同时拉扯出他那不成形的极小的身影。
但他看不到也听不到,没有任何反应地任由自己浸没在一片虚无空旷的无声黑暗中。
楚轩在另一个房间里通过监控器凝视着黑暗中的他,像动物一样蜷缩在那里的生物。细密的睫毛在面上投下淡色Yin影,茫然睁着的眼中蒙着一层shi泽,像闪烁的泪光。
楚轩沉静地望着他,习惯没有感情的眼中流露出恸意。
这是这么多年来他布得最痛苦的一个局。
他不得不狠心,他只能让自己狠心。如果不逼迫,他就不会去想,他必须逼迫他去想。
服从欲望暂时地从那诱人的身体上获得满足是容易的,但他想要的更多,不仅仅是一个晚上的纵情欢愉,而是身体与心的彻底归属。
在对方没有真正接受他之前,妄动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