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讶然。
“师父,可否让景初前去监刑。怕是这些人手下没个分寸,有碍您的大计。”
(二十八章)
石墙林立,Yin森可怖,血腥之气浓腻至极,直钻鼻间。
景修被反缚了双臂,吊在一人高的刑架之上,脚尖只能堪堪点在地面之上。
他体内的苗蛊仍不知疲倦的发作,慢慢的耗尽他最后一丝气力。景修皱了皱眉头,想要扭过头去看向在自己身后站着的几人。
预料之中的重鞭或是拶指之刑都未有落在他的身上,只有几根冰凉的手指不停的在他的背脊之上摩挲,好似在细心确认着什么,生怕做错半步。
忽而他心头一凉,深重的恐惧慢慢笼罩了他的全身,那个可怖的念头一冒出苗头,便再难遏制。景修猛地挣扎起来,可在狱卒的眼中却好似一条脱水的鱼,再如何奋力一搏,也终究难逃此劫。
景修知道,不出片刻便会有几根细细长长的钉子钻进他的身体,那钉子状若梅花,甚至隐含幽幽暗香,外表甚至可以称得上Jing巧绝lun,可这却是鬼殿之中最令人惧怕的刑罚。
细细的钉子被按压在脊柱之上,开始只是刺破了半分皮rou,进而慢慢的钻进骨头,再透骨而出,连着血rou钉在某个脏器之上。
蚀骨苦楚,却不会要人性命,只是疼,入骨延髓般的疼。
一根……
钉入他两块蝴蝶骨中间的那段脊椎之上,好似将身体硬生生从中间撕扯开来,灭顶的痛楚如chao水般倾泻而下,立时便令景修无法抑制的颤抖起来!
再一根,
距方才那处约有三寸之遥,轻轻巧巧的透过骨骼,所到之处勾起一片火燎般的触感。
景修死死咬住牙关,咽下从喉中迫出的痛呼,却被逼的眼前一黑,几欲晕厥。三日三夜的香引焚烧已经使他满身倦怠,诛心之言更是令他心如死灰,再加上这般透骨之刑,景修嘴角微动,露出个苦涩的笑来。
“竟不知自己这般禁得起折磨……”
又一根透骨钉抵上了景修的腰身,虽已无丝毫反抗余地,景修终是绝望的阖上了眼睛。
他知道,若是这根钉子进了身体之中,他的下场便是成了个动弹不得的废人,只能如一滩烂泥般……再无半点生机。
“住手,”景初走上前来,止住了狱卒的动作,他眉目沉静,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你们都出去,我来亲自审问。”
几人对视了一眼,并不敢忤逆景初的话,只得恭顺的答道,“是,执符大人。”
待到人切切实实走了出去,景初这才转至景修眼前,仔细看着他的脉息。方才的酷刑太过惨烈,景修的唇角满是溢出的鲜血,显然是内里伤势过重,难以支撑所致。
景初长长的叹了口气,他这个师弟,并算不上是什么出众的翘楚,自幼训教时既未修得上乘的武艺,亦未有半点决然的魄力。
也就只有一手易容功夫算的上Jing巧,却不是什么能上得了台面的东西。而白白长了一副惹眼的脸容,却只是徒增祸端罢了!
因了这些缘故,便被早早打发出去去伺候一个并不受宠的病弱公子。却不料世事难料,陆琮辗转而归,走到今天这般地步……
他从衣怀之中掏出个小药瓶,倒出一粒通体雪白的药丸送入景修口中,那药入口即化,不多时人便悠悠转醒。
“师哥……”景修费力的睁开眼,发出的只是些浅薄的气声。
“景修,我现今要同你说的话,你要仔细听着。”景初眸色深深,压低了声音言道,“小王爷如今命悬一线,靠着珍稀药草吊着一条命,只等你那一颗解药来救。你若不给,除去少城主不会饶你,京师那面更会要你用命来偿!你若还想活命,也只有交出解药这一个法子。”
景修摇了摇头,“我本以为你不会欺我,许我盗出令牌便能换来解药,我也便信了,想来是我太天真了……”他惨然一笑,继续道,“景修身卑命贱,不劳师哥费心了。”
这盘偌大棋局,谁才是执棋之手,翻云覆雨,颠倒黑白。众人皆在局中,早已分不出孰是孰非。
“蛊王之解药,非我所能染指之处,可陆琮自幼便体弱多病,算是药罐子泡大的,旁人使不得的法子他却可以一试,若你还愿信我,或许可以以毒攻毒,来破此局。”
惨白的月光透过伶仃的窗缝洒落而来,映在景初的脸容之上,他眼角的那道狭长伤疤愈发显眼起来,好似利刃最夺目的那抹流光,终是划破了一地平静。
(二十九章)
阶前落英纷纷,熏笼黯倚,隐见窗纱曼曼,瑟瑟流光。
陆琮披了件外袍立在小菱窗之前,怔怔的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的脸色格外的苍白,透着大病初愈的虚弱之感,未站了过多时,他便有些难耐,从喉间溢出几声堪堪的低喘。
身后侍候着的奴从见状忙走上前来,方将人扶至小榻上稍作歇息,等在偏厅的老医师便拎着药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大公子,不是老夫年岁大了絮叨,您这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