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能下粥,不许乱扔!”
唐姥姥持家节省,唐好对妹妹也管得严,唐画这家伙平时难得开荤,这几天趁着顶头上司们都不在家,也不知道她偷吃了多少只生咸鸭蛋,好在没闹肚子。
淳于扬说:“你不知道,跟踪她可比跟踪你艰难,她仿佛浑身上下都长着眼睛,动不动就回头喊我——淳!”
唐缈扑哧笑了一下,问唐画:“所以你床底下是空的?”
“嗯!”唐画点头。
唐缈说:“既然腌着咸鸭蛋,那说明是个封闭的小地窖啊,未必是密道。”
“总有几成可能性。”淳于扬说,“你觉得以唐好的腿脚,是从后院的井里出去方便,还是从自己的床下?”
说话间三人走到姥姥和唐家小姐妹居住的第二进小院,推开堂屋大门后闪进去,转身再把门关上,落了栓,这才放心踏入堂屋西侧的小房间。
东侧姥姥的房间十分寂静,显然她离开之后就再没回来。唐缈和淳于扬都在刻意避免去谈论和探究那个房间,老太太身上的秘密太多了,不管她在与不在,都令人退避三舍。
西侧小屋摆设相当简单,只有一张雕花床,一只大衣柜,一张软布包了角的中式书桌和一张圈椅,要不是书桌旁的墙壁上贴着几张矫揉造作的时装美人挂历图,几乎都看不出是两个女孩子的房间。
这并不是因为唐家清贫,而是姥姥担心小瞎子唐画走动时在哪儿磕了碰了,所以嘱咐唐好将东西随拿随收,尽量不放在明面上。
家具虽然不多,但每样都是珍木良材打造,淳于扬指着那张毫不起眼的圈椅说:“唐家确实遍地宝贝,这样难得的东西,只怕存世的不多了。”
唐缈不懂,问为什么,淳于扬说:“随方制象,各有所宜,宁古无时,宁朴无巧,宁俭无俗,一张明代的花梨木椅子用到今天还不难得?”
唐缈不关注桌椅板凳,一头钻进雕花大床底下(幸好那不是张顶天立地的拔步床),伸手一摸,果然是个好大的空隙,一丝丝Yin凉从里边沁出来。又一摸才发现原来边上还有个木头盖板,已经被唐画偷窃咸鸭蛋时推开了。
“快快快!”他招呼淳于扬。
两人原本打算把雕花床搬开,没想到那床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死沉死沉,用尽全力也只能挪动一小段,露出半个地窖口。
地窖口跟天井里的金鱼池差不多大,宽一米二三,长将近一米五,深超过一米,是个方方正正的小空间。
即使是在天气晴好的上午,老房子通常也采光不足。唐缈把地窖的木盖板掀开,仍然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只觉得好像有一大堆瓶瓶罐罐。
与普通地窖大相径庭的是,这儿四周墙壁都钉着木板,倒像一只安放在地面之下的木箱,接近底部一些木料的由于长久的shi气已经腐朽了。
“哟,挺深呢!”唐缈说,“还有台阶!”
腌制咸鸭蛋的大瓦罐放在的最高一级台阶上,这让他既庆幸又后怕,试想把这罐子放远一些,到了唐画够不到的地方,万一这小丫头为了一口吃食铤而走险,岂不是会倒头栽下,摔个半死?
然而他的担心多余了,唐画对地窖里边的情况很熟悉,显然是偷东西次数多了,轻车熟路。她抢先一步下去,指着某个角落说:“蛇!”
唐缈原本坐在地窖边沿上,吓得“腾”地缩回了脚:“哪儿有蛇?!”
淳于扬举起手电,冲着地窖底部努了努嘴,原来除了几级台阶上放着瓦罐坛子和一些重物(比如压泡菜缸的石块等),地窖底部却是空的——严格来讲不该如此表述,因为那儿盘着四条蛇。
分别是:一条土灰蛇,一条土黄蛇,两条三四十厘米长的小青蛇,其中土灰蛇最大,盘成一团,少说也有酒盅口粗细,一二十斤重。
淳于扬刚把手电光打过去,那两条扁头小青蛇就迅速地越过唐画,游出地窖。
唐缈对蛇的恐惧来自远古人类跨越时空的遗传,铭刻在绵延亿万年的基因里,且比普通人强烈十倍。他“呜哇”一声跳起来,胳膊撞击了雕花床栏杆,居然也不察觉到疼,然后猛地扑到淳于扬背上。
鼻息喷在淳于扬的脖颈之间,烫得后者微微一抖。
淳于扬斜跨站在狭窄的地窖台阶上,原本就重心太不稳,加上有一两秒的失神,于是差点儿被唐缈扑倒,左右踉跄才稳住身体。
“我怕蛇!我怕蛇啊!!”唐缈哭喊。
淳于扬问:“你怎么会怕蛇?前天你还跟我提到姥姥用蛇泡的药酒,还说想喝两口!”
“我怕活蛇!!”
淳于扬说:“都是些自然界常见的小动物,有什么好怕的?”
偏偏这个时候土黄蛇又凑热闹,从唐缈的两腿之间蜿蜒穿过。唐缈把脚缩得离地三尺远,从背后吊住淳于扬的脖子。
淳于扬几乎被他勒得吐出来,急忙用了点儿摔跤的技法将他甩下,扶着喉咙说:“咳咳,这些……都是无毒蛇!”
这句话毫无安抚效果,因为蛇的可